“縣醫院,市醫院,還有一些有名的醫生都看過,隻是還沒有到過蠻城的醫院看。人家賠的那點錢,現在也用得沒有了,想治病也沒錢了,我叫她們娘倆不要管了,在家裡雖然窮點,可是還能過日子,這樣折騰下去,家裡越欠越多,到時候沒有可還的,怎麼辦”玉柴貴說。他是歎了好幾次氣。
“沒事,你要去那邊看的話,我可以安排一下,等我這次完婚後就帶你們過去看看”玉如義說。他自己有錢也就不需要跟家裡要錢了,說話自然就有底氣了。
“謝謝,小爺爺和小奶奶他們同意嗎”玉柴貴問。他想如果玉米跟田敏不同意,到頭來還是空歡喜一場的。
“沒事,我說到就一定能辦得到,你們自己不到處說就是了,被有心人亂造謠就不好了”玉如義說。
“這個不會的,我們這一年來也是受儘了白眼,有些人當麵說得好像特彆好,有感同身受的感覺,可是一轉頭說我們這家連上門女婿都招不到要養老姑娘的,話要多難聽有多難聽”玉柴貴有些抹眼淚的說。
“沒事,很快就會好起來的,老哥子,我還有事情,過些天再來接你去蠻城那邊看病吧”玉如義要走,他不想在這裡待太長時間,畢竟家裡人還等著他呢。
“我送你吧”玉玲跟著出來了。
“你在家等著吧,我一會送你媽媽回來就是了”玉如義說。
“不了,我跟她一起回來”玉玲說著拉開副駕駛的門坐了進去。
“行”玉如義也開車門坐上去,發動車子開了出去。
在長溝村玉如義家的房子前麵時玉玲叫玉如義停車,她說想進去看看你家原來的樣子,這幾年讀書沒有機會和時間來看,現在想去看看。玉如義答應著停車一起進院子去了。樓下到樓上參觀了一遍,最後在玉如義原來的房間停了下來,這裡沒有什麼東西了,隻有一些舊的棉被之類的,新的全拿到鎮上去了,床架還在這裡。看著壁上有一些花綠綠的貼紙,玉玲知道這是曾經那麗蓮住過的房間。看著這房間的一切,如果不是很長時間沒有人住,還以為是一個女孩子的房間呢。除了花花綠綠的貼紙和裝束之外,以前用過的櫃子現在還擺在裡麵,是一些比較舊的櫃子,玉如義搬到鎮上去的時候沒有搬過去。
她以前小時候經常來陪玉如義一起玩,有一段時間玉如義經常在玉玲家過夜,兩個小孩睡一張床,兩人算是兩小無猜,關係好的不得了,由於兩人讀書相隔了一年,不在同一屆讀書,自然就少了很多交際,這也讓二人在感情上有了一些變淡的感覺。如果當年跟玉如義一起上學,就不會是現在這樣子了吧,家裡雖然因為同姓不能結婚的思想很嚴重,可是她才不管這些呢,彆人李姓王姓等幾乎所有姓氏的同姓婚姻都有,而且也得到彆人的認可的,自己跟玉如義也同樣的可以得到彆人的認可的,問題是玉如義沒有等自己。玉如義成了彆人家的男人,她還是有些不舍和難受的,心裡對玉如義是很不滿的,不滿的是你為什麼不等我畢業了再找對象呢,為什麼不經過我同意就找了對象呢,我才是最配你的才對吧,可是你卻忘了我們兩小無猜了,奔向了彆的女人懷抱。
回到鎮上家裡的時候,玉玲的媽媽還在跟田敏說話。玉玲和玉如義挨著坐在旁邊沒有說話,聽他們說話。過了好一會兒玉玲的媽媽賀采梅向田敏表示自己的困難想借一些錢幫丈夫看病。
“孫媳婦,不是我不借,而是我們家也很困難,在橋頭村的地我們現在欠著銀行幾十萬的貸款還沒有還呢,還有我沒有工作,全靠我家玉米一個人養著,現在兒子還要完婚,家裡經濟情況不容樂觀呢,不是我不借,而是我們家確是沒什麼錢”一套話把家裡說得好像很窮似的,田敏的話讓賀采梅心裡涼了半截。
“田奶奶,我也知道大家都不容易,像你們肯定也有難的地方,給我們均一點來救救急,我會相當感激的,我男人的病治好了,我們就可以掙錢來還你們了,我們不白借,算利息的”賀采梅說。
田敏死咬著沒有錢,不借,是不是家裡跟玉玲家有意見,玉如義不清楚,不借是田敏的想法,玉如義也不說話,這時候他壓根就不能說話。剛和玉玲表態自己想辦法幫忙的,兩人在桌子下麵還牽著手的,玉玲的手好軟。
後來實在不行,賀采梅也沒有辦法,隻好告辭回家,不過田敏說讓小義送一下你們吧,雖然賀采梅推辭了一下,但還是接受了。
車開在路上,賀采梅歎氣,不過玉玲好像沒有那麼難過。賀采梅說“玲兒,我們家這回算是要徹底沒救了,明年還要農耕,現在我們家沒有錢,你爸的病已經有一年時間了,越來越難,到時候我們家算是想找個好點的上門婿都難了”。
“媽,我相信爸會好起來的,就算好不起來,我們也會日子越來越好的”玉玲發慰賀采梅說。
“想歸想,事歸事,真是拖累你了”賀采梅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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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有困難我們一起麵對,沒什麼拖累不拖累的”玉玲看了一眼玉如義說。
“阿姨,過幾天我帶你們去蠻城那邊看看吧,也許能治好也說不定的”玉如義邊開車邊說。
“謝謝你的好心,可是你媽不肯借錢給我們,你這是何苦呢”賀采梅沒有想彆的,全部心思在家裡的困難上。
“沒事的,她不借錢給你,也沒事的”玉如義說。
“媽,不用擔心了,如義會幫我們的,如義你說是吧”玉玲笑著說。
“你們叫什麼,玲兒,彆亂叫,他跟你爺爺一輩的,不能亂叫的”賀采梅警告的說。
“知道了,媽”玉玲有些不開心的說。可是又沒有辦法。
等到玉玲家屋前時,趁賀采梅開門下車之時,玉玲輕聲說“如義,謝謝你願意幫我們”,然後輕輕一笑下車了。
婚禮的前一天下午,鎮上的家裡來了客人,玉如義的兩個姑姑一家人,還有爺爺奶奶他們。爺爺奶奶晚上安排在家裡,兩姑姑一家安排在對麵孫良燕家裡。
玉如義上午送那麗蓮回了金樓鎮那邊家裡,韓玲秀和那懷仁都在家裡,對聯已經張貼好了,各位親戚的祝福辭也是送上來了,距離遠一些的親戚家裡也提前來到家裡了,為明天的酒席而準備著。
到了那麗蓮家裡,玉如義本來要快點回家的,那麗蓮不讓走,先是認識了一些以前沒有見過的親戚,比如自己的兩個舅舅和二個姨姨,還有三個姨姥姥及三個舅爺爺家的人,這些親戚雖然都是姥姥的兄弟姐妹,可他們跟那麗蓮關係算是一般了吧,隔得有點遠,他們的孫子輩才是跟自己平輩的人,不過既然是認親戚,這些親戚自然是不能不認的,一圈下來,玉如義腦袋有些疼,這可是一大家子人啊,年老的還好認一點,年輕一點的就太多了,幾十個人一下子記住有點難度。
這還不算那來蓮家的姥姥家的那些人呢。這個婚,就光兩個姥姥家的親戚就夠二十桌人數了,再加上其他人來上禮,明天的酒席絕對是超熱鬨的一場,沒有個幾百桌是沒有辦法結束的。玉如義想想都有些怕,萬一到時候要自己敬酒,這兩邊姥姥家的人,如果隻是應個景還好,要是遇到酒瘋子,可就麻煩了,想想都頭疼。
大廚早上就來了,在這裡忙活了一天,八碗肉菜和八碗海鮮一類的菜,玉如義瞟一眼菜單,感歎好家夥這是水陸空全席宴啊。看著這單子,自己家裡雖然有錢,相對來說就小氣多了,隻是擺了淡水錢蝦和陸地走的及空中飛的,雖然也是全席,可是沒有海裡的。不過田敏講究的是精致,比如小龍蝦跟小蝦米搭配就要中間套上一些碎肉末及料,吃起來才不會顯得過於腥和硬。
玉如義是下午吃了飯才回北關鎮家裡的,這時的家裡也是熱鬨得不得了,姨姨和舅舅一家人都在,他們都是田敏的親人,姥姥也來了,加上姑姑等人,晚上是非常熱鬨的,玉如義回到家的時候他們中男性親戚還在桌上聊著天呢。辦酒就是一次大型的家庭聚會,老的少的都會來,海闊天空的聊得不亦樂乎,東家長西家短也不多,大多是吹牛把自己吹得跟個當大官似的,這時候你要是信了他們的鬼話,就會上當,因為他們隻是為了給自己臉一上貼金,把一次外出掙了三百塊錢的事吹成掙了幾百萬般的情結跌宕起伏,而且說完了之後還能意猶未儘的自我陶醉一番,自始至終沒有跟彆人說自己經過這樣一番努力最後掙了多少錢,這就是吹牛的藝術,隻講過程的不容易和各種鬥爭,就是不講收入幾何,關於收的事一句話‘你自己猜’,這就是為什麼很多人上當受騙的原因,騙子最常用的套路也就是這個樣子的,隻不過親戚是為了在親戚麵前顯擺掙麵子,騙子是為了害人。
玉如義小時候喜歡聽這些故事,現在不喜歡了,因為他自己就是一個經過很多事的人,見過的事和物可能比現在這些老親戚們加起來的還多,自然也就沒有好奇了,聽了他們的漏洞百出的話,隻是輕輕在心裡鄙視了一番。上去給幾位老少親戚遞支煙,表示一下晚輩的心意,或者是平輩的重視,其他的一概不說不談,覺得沒有意思,要說就是自己要結婚有很多事要忙,等忙完了再一起聊。
晚上的告祖大會是必須,雖然是嫁出去,可還是免不了要告慰一下祖宗自己這個後代要結婚了,以後就是大人了,這個過程是非常磨人耐性的,一套流程下來,然後還要各位親戚上來說幾句告戒的話。如果不是因為是一個習俗,玉如義真不想站在高凳子上讓人像看猴似的看著,一會兒給佩上一條紅綢,然後又是一陣戒告,真是磨人的得啊。從天剛黑一直弄到晚上九點多才完事,直累得玉如義想哭。本來嘛,他以隻有娶媳才有告祖這一套流程,沒想到自己家裡人還是給弄了一套告祖來折磨一下他。這個主意真不知道是誰出的,以前不是說隻有娶媳婦才有告祖嗎,怎麼現在上門去做女婿也要告祖啊。玉如義真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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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孫良燕跑去跟玉如義的姑姑一起睡去了,男人睡一起,女人睡一起,這樣家裡可以空出很多地方出來,可以容納更多的人。說是這麼說,實際是她現在不想跟玉園睡了。誰叫他在外麵搞的,現在就不跟你睡一起,看你能怎麼的。
第二天,早上才七點,外麵就熱鬨非常了,開席時間很早,目的是為了快點把客招待好,隻等迎親的隊伍一來,儀式結束就送過去成親。
十點多,迎親的隊伍來了,這時候玉如義家的酒席也差不多到尾聲了,直等到最後一桌酒席撤下,才開始了出嫁儀式,跟女兒出嫁是一樣的流程,隻是玉如義是個男人而已,不需要蓋著蓋頭。在堂屋裡進行了告彆儀式後,從堂屋裡送出來,上了花轎般的婚車,然後就是在瑣喇和鑼鼓聲中離開北關鎮向金樓鎮遠去。
從此北關鎮隻是娘家了,雖然自己是男人,這個婚嫁的事情就是不管你是男是女,最後隻要是到對方的家裡生活,就意味著自己原來的家就是娘家了。玉如義雖然能經常回來,但真正的回家是金樓鎮的家而不是北關鎮的家了。這樣的心情跟女人出嫁是一樣一樣的。
雖然隻是出嫁,可是一旦真的要跟這裡劃清關係之後,玉如義還是有些不舍的,不是因為自己有多愛這裡,隻是生活久了,產生了感情,是刻在骨子裡的,人一旦有了劃清關係的時候,就會多多少少產生一些心中的不舍的,當然那些心裡全是仇恨或者是向來無情的人他們是不會有任何的波瀾的,而玉如義不是這樣的人,今天不是自己開車,自然也就清閒了。
路過長溝村的時候,感覺這裡的山水已成了一幅灰蒙,不是山水本身會變化,而是玉如義的眼睛在變化,因為不舍,他想多看看這裡,以後回來的次數隻會越來越少的,這裡不僅僅是從心裡割舍,而且從生活中也要慢慢割舍掉的,隻會隨著時間推移越來越陌生了。玉如義終於懂了那些出嫁的女人們為什麼會一邊開心的嫁出去,另一邊也會有一些愁情的,不是因為自己有多麼的多愁善感,而是離情在告訴自己其實不太願意離開。雖然家安在蠻城,可是那隻是自己想安的家而已,並沒有真正的割舍,而現在是真正的割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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