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時就沒同意,”劉建華擺擺手,一臉不屑,“我說‘哥們兒,咱這是正規生意,有合法手續,跟你們玩的不是一路,我也早就有合夥人了,合作的事兒就彆想了,有機會再說吧’。說完就把電話撂了,我壓根沒把這事兒放在心上,尋思也就是哪個小混混想敲點錢花。”
“結果剛撂下電話沒半個鐘頭,就聽見外麵‘轟隆轟隆’的汽車聲,還有輪胎摩擦地麵的刺耳聲!”
劉建華的情緒一下子激動起來,“我趕緊跑到窗戶邊往下瞅,我操,一個車隊直接就衝開金礦的大門進來了——三台軍用吉普子打頭陣,後麵跟著四輛裝滿人的大卡車,‘哢嚓’一下就橫在金礦大院裡,堵得嚴嚴實實!從車上‘嘩啦’一下下來七八十號人,一個個五大三粗的,手裡拿的全是製式家夥事兒,有五六式、有半自動,還有人扛著噴子,在這地方,那時候有這些玩意兒太常見了,全是不要命的主!”
“這幫人下來就喊,聲音嗷嗷響:‘都他媽給我彆動!蹲下!操你媽的,誰敢動一下試試!’,喊完二話沒說就開乾,‘砰砰砰’一梭子子彈直接就掃到了辦公室的窗戶上,玻璃碎片劈裡啪啦往下掉!”
劉建華攥緊了拳頭,臉上滿是後怕,“你們想,在這麼亂的地方開這麼大的金礦,能沒有護礦隊嗎?早就讓人搶黃了!彆說這種成建製的大勢力,就是小打小鬨的混混都能把礦給掀了!咱這邊早就組建了護礦隊,隊長是達奇,那也是個狠人,當時一聽槍響,立馬哐哐領著二三十號護礦隊員就衝上來了,還回頭喊我‘老板,你往後退一退,躲遠點,這兒交給我們!’”
“我也不能光躲著啊!”劉建華挺了挺胸,“我從辦公室的保險櫃裡抄起一把早就備好的五六式,雖然我平時不咋會用,但真到這份上了,也顧不上害怕了!咱護礦隊的人都守在辦公樓裡,居高臨下有天然優勢,他們剛衝到樓下,護礦隊的兄弟就用槍筒子把窗戶玻璃啪啪砸碎,對著樓下的人啪啪啪啪一頓點射,那子彈跟不要錢似的往出打,樓底下當場就放倒了五六個,慘叫聲嗷嗷的!”
但咱說實話,這優勢沒持續多大一會兒——對方人太多了,黑壓壓一片,順著樓裡就往上衝。
這邊達奇一看這架勢,急得直喊:“老板!老板你趕緊從後道跑!再不走就來不及了!樓裡的人都衝上來了!”
劉建華也顧不上瞄準,端著五六式“突突突”掃了幾下,打沒打著人他自己都不知道,攥著槍跟著司機就往後門跑,一上車司機二話不說,一腳油門就往赤多線方向衝,恨不得把車開飛起來。
等這幫人衝進樓裡,達奇直接把手裡的家夥事兒撂地上了——大勢已去,再扛著槍純屬找揍。
他心裡合計:我把槍放下,你們總不能趕儘殺絕吧?你們來不就是為了搶礦、抓老板嗎?現在老板都跑了,跟咱們這幫底下人沒啥關係,犯不上跟咱死磕!
他“啪”地一下舉起手,衝進來的人立馬圍上來,指著他問:“你們老板呢?趕緊說!”
“跑了!早跑了!從後道溜的!”達奇趕緊回話。
這時候,從外麵走進來一個人,穿一身西服——跟之前那幫糙老爺們的衣服完全不一樣,v的大品牌,一看就不是本地的。
這人叫張守仁,香港金茂公司的老板,還是香港合成堂的堂主、扛把子。
這兩年在這地界又淘金、又倒騰洋貨、又賣皮子,掙得盆滿缽滿,手下有一百多號人,多次跟巡山隊正麵火拚,從來沒落下風。
今兒個他就是來搶這金礦的,萬萬沒想到,剛下車的功夫就出了岔子。
他親老弟張守義領著人過來的,心說搶個破礦,七八十號人還不是手拿把掐?張守義本身就有點虎,第一個衝下車,槍剛舉起來,就喊:“誰他媽在樓上?”
可他萬萬沒想到,樓上的劉建華雖然是瞎打,那五六式的後坐力老大了,他一勾扳機差點沒摔個跟頭,“啪啪啪”三發點射,巧了,全打在張守義身上——腦瓜子挨一下,胸脯子挨兩下,讓五六式直接貫穿了,當場就沒氣了,根本沒活過來的可能。
親老弟讓人當場打死,張守仁眼珠子都紅了,嘶吼著喊:“老弟!我操你媽的!給我上!都給我圍上來!往死裡乾!”
一群人跟瘋了似的往上衝,而這時候達奇他們早就把槍扔地上了,隻能眼睜睜看著這幫人衝上來,沒轍。
張守仁幾步衝過來,端起槍指著達奇,紅著眼睛罵:“我屌你老母!你個撲街操的!”說著“啪啪啪”就是幾槍點射,達奇當場就被撂在地上,渾身抽搐著沒了氣,旁邊剩下的小弟嚇得腿都軟了,渾身直哆嗦。
“我瞅著了!我瞅著了!”有個小弟磕磕巴巴地喊,“是、是老板開的槍!劉、劉建華!是他打死的你老弟!”
張守仁一聽,肺都要氣炸了,當場就放了狠話:“劉建華!你他媽要是能從無人區、從赤多線活著出去,我他媽管你叫爹!我必須給我老弟報仇,整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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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他發動了自己所有的勢力,到處抓劉建華,還放出話:“誰能抓住劉建華,我當場給50萬!”
劉建華在赤多縣根本待不下去了,隻能通過關係跑到碼頭鎮,暫時找了個地方躲起來。要不是三孩和寶玉來得及時,他早晚得讓人給翻出來——畢竟他那點關係,根本扛不住張守仁的壓力,對方下手太狠,真要是闖到藏身的地方,一家老小、親戚朋友都得被屠嚕乾淨。
這會兒,大家夥兒都摸清了事情的來龍去脈,眼瞅著碼頭鎮外麵的大道上,有車隊在集結,車燈晃得老遠,但這幫人沒直接進鎮,是在等後續的人。
就在這節骨眼上,秦寶義領著江東幾個人從大道那邊跑了過來,喘著粗氣喊:“趕緊的!領著咱這幫兄弟,全撤到鎮政府大樓裡去!”
“咋的了寶義?出啥事兒了?”三孩急忙問。
“我剛才出去繞了一圈,鎮東鎮西都有車隊集結,人數不少,顯然是奔著咱們來的!”
秦寶義語速飛快,“想硬衝出去根本不可能,對方得有200多號人,手裡的家夥事兒也硬!咱這10台車,能衝出去3台就不錯了,而且大道上一點掩體都沒有,真動手的話,幾分鐘之內咱就得全躺這兒,純純的活靶子!”
秦寶義這分析絕對精準——畢竟他以前是偵察大隊的,看事兒準、反應快。“快!往樓裡進!往樓裡進!”
他一邊喊一邊招呼大家,三孩也趕緊擺手,領著二十來號人直奔鎮政府大樓。
這樓早就廢棄了,大夥兒進去後各自找掩體,有的守在二樓,有的躲在三樓,還有幾個人把著一樓大門。
可架不住人少,滿打滿算就二十來個人,想守住這樓太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