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霽謙垂著眼，手裡不由自主的絞著寢衣，聽著身後悉悉索索的衣料摩挲聲，耳尖已經紅透了，鹿聞笙則是手忙腳亂的先將柳霽謙的衣裳臨時套在身上。
鹿聞笙接過衣服，匆匆套在身上，可那衣服穿在他身上顯得格外寬大，那寬大的衣袖像是兩隻空蕩蕩的布袋，鬆鬆垮垮地垂在他的手臂兩側，幾乎將他的雙手完全遮蓋。
衣領處耷拉下來，幾乎要滑落到下麵去，一個不小心，就露出一側的鎖骨和肩膀，領口也跟著歪到一邊，顯得極為不整。
下擺就更是像條裙擺了，走起路來不注意，定會絆腳，腰間的束帶係上後，仍有大片多餘的布料堆疊在一起，形成一道道不規則的褶皺。
倒像是小孩偷穿大人衣服似的。
柳霽謙看著鹿聞笙這副模樣，不禁輕輕一笑，那笑容在他俊美的臉上如春花綻放，引得鹿聞笙又感覺臉龐要發熱。
看著穿著自己衣裳，似乎也被氣味吞沒的鹿聞笙，柳霽謙嘴角微微上翹，聲音溫吞，表情也是乖順的模樣，似乎隻是陳述什麼。
“我昨日穿過的，可會嫌棄？”
鹿聞笙整理衣袍的手一頓，聽著對方含笑的話便清楚這是在撩撥他，哼了一聲，反過來說起曖昧的話——他現在已經免疫柳霽謙的情話攻擊了！他可是現代人，什麼技巧沒見過！還能三番五次被柳霽謙逗的臉紅心跳不成？！
“我這做夫君的......怎麼會嫌棄自己的娘子......”
柳霽謙忽然緩緩走近鹿聞笙，修長的手指輕輕抬起，叫鹿聞笙眼皮都跳了跳，話說一半，頓時卡在嘴裡，呼吸一緊，睫毛猛地顫了顫，眼神飄忽又期待，帶著臉龐都發燙。
卻見柳霽謙的手自然的將他發絲彆到耳後，順勢為他整理起那顯得淩亂的衣衫——似乎是他自作多情了。
鹿聞笙有些羞惱自己那一瞬間的想法，隱秘的期待轉化成惱火，彆過臉，眼睛卻不由自主的瞄過來。
柳霽謙像是沒有注意這些，動作輕柔而專注，銀色的發絲垂落在鹿聞笙的肩頭，帶來一絲微微的癢意。
鹿聞笙抬眸看向近在咫尺的柳霽謙，那雙金瞳中滿是溫柔與關切，讓他的心不禁一陣亂跳。
柳霽謙的手指偶爾不經意地觸碰到鹿聞笙的肌膚，每一次觸碰都像是點燃了一串微小的火花，使得接觸過的肌膚斷斷續續的傳來酥麻的感覺，讓鹿聞笙的呼吸也變得有些急促，心臟似乎都瘙癢起來，不自覺的想要躲避那雙溫涼的手。
“彆動。”柳霽謙輕聲說道，聲音低沉，順帶輕輕的將人一拉。
“夫君的衣裳還沒整理好呢。”
柳霽謙說著，眼底浮起幾分笑意，掃過鹿聞笙的唇瓣，眉眼彎彎。
這稱呼有了你來我往，頓時氣氛曖昧起來，說什麼都像是調情，二人依偎著如此，和情人在床上耳鬢廝磨有什麼區彆？
鹿聞笙瞬間像被施了定身咒一般，乖乖地站著，隻有紅透的臉才彰顯出心裡的不平靜。
雙方都知這明麵拉扯的輸贏，實際上是有多麼的如膠似漆，卻還用端莊克己的禮儀來掩飾。
輕微的親昵，卻比肉體的交融還要粘膩。
“柳師兄！小師兄起了嗎？！”
這是大家對小鹿聞笙的愛稱，卻不太敢當麵喊，怕鹿聞笙恢複後找他們算賬，也就唐鶴大大咧咧的無所顧忌。
遠遠就聽見唐鶴的大嗓門，自從鹿聞笙過來，柳霽謙的洞府已經不是少有人踏入的靜謐之所了，一幫人進門輕車熟路跟回家似的。
鹿聞笙咳了咳，從柳霽謙手裡掙脫出來，對方笑吟吟的看著他，坦然的叫他很不自在，正巧聽到唐鶴那風風火火的動靜，哼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