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行知那蠢物，就是被這東西挖的心吧？”
秦霄踢了踢地上幻魔的屍體，滿臉不屑。
規正司顯然是不講究什麼死者為大的，秦霄這模樣，怕是林行知靈魂站在現場，他便會一字一句，指著對方的鼻子罵廢物。
顧瑾之：“幻魔善於偽裝，不怕殺錯嗎？”
“那又如何？你若懷疑我，也可來與我試試，打不過不就知道是真是假了。”秦霄睨著顧瑾之，甚至不轉過來拿正眼看他。
顧瑾之一怒之下怒了一下，偏偏拳頭的真理在對方手上，小發雷霆的哼了一聲，表示不滿。
眾人聽著秦霄的那套理論也是愣了愣：“......”感覺說的好有道理......個鬼啊！
“哼，有規正司在，你們戒律堂的弟子怕是沒什麼機會出手了？不過如此。”
吳飛蓬笑而不語，懶得跟這個幼稚鬼計較，心裡卻奇怪：秦霄為什麼老是動不動提一下戒律堂？他記得戒律堂平時也沒跟規正司接觸過什麼啊......他們乾什麼叫這小心眼的惦記上了？
“我們可不是幻魔啊！”回過神來的幾個修士連連擺手，警惕的看著秦霄，生怕這個煞神不由分說給他們也來一個分頭行動。
“你們是怎麼過來的？”吳飛蓬語氣溫和，旁邊秦霄抱著胳膊，眼神跟掃描儀似的，幾人連忙解釋。
沒辦法，被這麼虎視眈眈的盯著，感覺慢一些就要s上路易十六了。
“本來是發現端倪，布陣封了一處魔氣肆虐的地方，結果忽然被盯上了。”
“對對對，當時有成群的魔物四麵八方的衝出來，將我們堵得嚴嚴實實。”
“後麵發現缺口便往這裡跑了，隱約聽到眾位道友的聲音，我們邊跑邊呼救。”
秦霄嗬嗬：“這是被當羊趕了。”
吳飛蓬點點頭：“而且我們可能更早就被盯上了，他們不過是一種試探。”
這些弟子被有目的的驅趕過來，其中還混了幻魔——眾人頓時覺得頭皮發麻，一股寒氣順著腳底，直竄腦門。
秦霄更是氣急敗壞般的，拿劍狠狠一插地上幻魔屍體的腦袋：“這絕對是下馬威，挑釁！”
段嘉述一針見血：“說明我們選擇的方向是正確的不是嗎？”就是不知道掩飾的是老巢，還是彆的什麼了......
“而且......”段嘉述環視四周。
“若是盤踞的真的是幻魔的老巢，根據試探，被盯上的我們，其中可能已經混入幻魔了，甚至等級不低，那些等級越高的幻魔偽裝越像，手段越高明，便是魔氣都能掩蓋的很好。”迷霧山的位置和那些霧氣，其實是幻魔老巢的概率近乎是百分百了。
“真的假的？不會吧？”
此話一出，眾人臉上帶著驚訝，嘴裡是說什麼“不可能吧”，身體倒是誠實，皆是退開一步，與周圍人保持出距離，而且異常默契的攥著自己的武器。
雖然有離間的嫌疑，但是現在的情況，提防總比不提防的好。
“程師兄，現在我能相信的就你了！”顧瑾之攥緊程央的衣角。
程央有些感動，不等他細問，顧瑾之便嘟囔著自己說了：“程央師兄這麼低的存在感，那玩意兒可是裝不出來的!”
程央：“......”一時間分不清少穀主是在誇他還是貶他。
王衍之湊到張淼旁邊：“咱們隊裡肯定不可能，隊長這氣質可是難裝的，某人賤嗖嗖的，換做是幻魔可演不出來。”
餘爍陽：“是啊，某些人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勁兒，尋常幻魔才把握不來呢。”
張淼被擠在中間，覺得頭疼：怎麼樣才能讓他倆閉嘴？
此時此景，段嘉述倒是有閒心跟吳飛蓬開玩笑：“若是我被代替了，你認得出嗎。”
吳飛蓬在他開口的時候，為便於傾聽，微微低著頭，聽了他的話，卻是蹙著眉。
“哥，彆開這種玩笑。”
段嘉述撓了撓腦袋：“就是說說。”吳飛蓬現在長大了就是不一樣，還怪有氣勢的。
“認得出。”怎麼可能認不出？之前擠在一張榻上，夜裡不知目光描摹了多少次他的眉骨，餘光總是追隨他的身影，便是衣物也漿洗，缺口也縫補......怎麼會認不出？
吳飛蓬咬字很清晰，垂著眼，濃密的眼睫叫段嘉述看不清下麵的眼，自然察覺不到提及時，裡麵一閃而過的戾氣。
“我會將你找回來。”
啥找回來？怎麼找？段嘉述有些懵——幻魔既然頂替了人，原本的人自然是被吞下了肚子，吳飛蓬若是找他，怕不是要扒皮開肚，去挖他的殘骸？呃，應該不是他想的這樣吧......
段嘉述想不出來，陽光開朗的吳飛蓬提著劍刨肚子的畫麵，說要將他找出來......哇，像個陰暗男鬼，他頓時覺得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覺得肯定是自己理解錯了。
秦霄也聽見了，嘖了一聲：“真是無聊的問題，若是個彆高級幻魔，便是記憶也能繼承，那該如何發現？”
“便是有一樣的記憶，他便是他，誰也不可替代，分辨不出，死了也是活該，你說是不是？”吳飛蓬語氣依舊溫和，卻多了些譏誚。
秦霄還以為他是個溫潤性子，忽地被嗆聲，愣了愣，覺得怪怪的，看似好像是吳飛蓬說自己，但是莫名他好像也被提了......琢磨不出，秦霄瞥了段嘉述一眼——不過倒是挺護短的。
張淼看看笑吟吟的吳飛蓬和摸不著頭腦的段嘉述，挑了挑眉。
其他人麵麵相覷皆是不敢多說什麼，見他們不吭聲了，鬆了口氣——若是戒律堂和規正司打起來，他們是逃呢，還是逃呢......
不過這番打了個岔，倒是叫大家緊繃的心情鬆了幾分，繼續趕路。
忽然，寒風襲來，眾人連忙靠在一起。
隻見死一般冷的霧氣被風驅趕著，飄過蔥綠的山峰，滾下草地與河灘，直至與溪流而上凝結的水汽融為一體，場景詭異，霧氣裡人影憧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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