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用傷害自己這種最愚蠢、最不堪的方式去試探。
這卑劣的、用自毀來索取關注的行為，將人逼到了這般境地！
他真是個十惡不赦的混蛋！
就在柳霽謙被這洶湧的懊悔衝擊得手足無措，連指尖懸在臉頰旁都忘了收回時，鹿聞笙溫熱的唇瓣帶著鹹澀的淚意，輕輕印在了他緊繃的頸側。
這個帶著安撫意味的輕吻，如同投入死水的一顆石子，激起了柳霽謙心底最深處、連魔氣都無法完全凍結的漣漪。
那些啃噬理智的惡意仿佛被這滾燙的淚水和溫熱的擁抱瞬間灼燒、驅散了大半。
感受到懷中人壓抑的抽噎和頸側那片濡濕，柳霽謙覺得什麼都不重要了——
那些混亂的記憶碎片、那些來自“另一個結局”的恐懼、那些關於“為什麼沒有你”的疑問……在鹿聞笙真實的眼淚麵前，都變得蒼白無力，煙消雲散。
他其實從不覺得帶給鹿聞笙的愛不多，隻要鹿聞笙肯把目光在他身上多停留一秒，哪怕隻有一秒，就絕不會質疑他深沉如海的愛意。
他要的，從來也不是鹿聞笙必須回以等同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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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往往鹿聞笙一個不經意的眼神，就足以讓他心甘情願，為之赴湯蹈火，奮不顧身千萬次。
巨大的心疼壓倒了所有混亂的思緒。
柳霽謙幾乎是帶著一種近乎虔誠的姿態，捧起自己的月光，吻去其眼角的潮汐。
指尖感受到那滾燙的濕意，他心尖都跟著抽搐了一下。
“彆哭……阿笙，彆哭……”柳霽謙的聲音低啞，帶著劫後餘生的疲憊和濃得化不開的憐惜，先前那股陰鷙偏執的氣息蕩然無存，隻剩下滿眼的縱容與無奈。
“我錯了……是我混賬。我都聽你的，不傷害自己，再也不說那種混賬話了……好不好？”
鹿聞笙似乎很早就知道一些未來會發生的事情，那些未卜先知的籌謀和精準的布局，柳霽謙並非毫無察覺。
然而此刻，看著懷中為自己落淚的人，柳霽謙心底泛起一絲苦澀的茫然——這個看似最了解他、洞悉他命運軌跡的人，卻似乎從未真正讀懂他晦澀難言的情。
小心翼翼的夜色掩蓋了多少詞不達意，他那些說不出口的心聲都被藏進了緘默的晚風裡。
他以為自己的心意早已昭然若揭，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辰。
可阿笙……
柳霽謙在心底無聲地歎息，帶著一絲甜蜜的無奈和隱秘的委屈：鹿聞笙，恨你是塊木頭。
虛擬空間中都覺得要看到相愛相殺虐戀劇情、已經緊張地攥緊手帕、屏住呼吸心驚膽顫的係統：“？？？”
它看著眼前這峰回路轉、從劍拔弩張瞬間切換到溫情脈脈的場麵，整個數據流都宕機了一瞬。
幾秒後，係統才發出一聲帶著巨大落差的、無聲的電子哀嚎：它果然還是高估了柳霽謙這家夥的黑化威力和持續性！這轉折也太突然了吧？！
不過倒是很柳霽謙——就是對鹿聞笙這麼沒有原則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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