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哥這人,不管到啥時候說話總是挺低調的。
他一瞅徐濤,當天那穿的是啥玩意兒呀,穿了一件假焦衫,那玩意兒一點都不透氣,可把徐濤給熱夠嗆,腦門上的汗劈裡啪啦直往下淌,身上都散發著一股餿了吧唧的味兒,畢竟穿那玩意兒本身就容易有怪味。
再看他戴了個啥呢,戴了條假鏈子,那鏈子老粗了,有大手指頭這麼粗,可一看就是假的。
有兄弟就問賢哥:“賢哥,你咋能看出來呢?”
賢哥就說:“因為這玩意兒掉色,你看他脖子那都黑黢黢的了,我小時候也戴過這玩意兒,太了解了,不出汗還好,一出汗,脖子上準是一道大黑圈。”
手上戴了一塊純廣州西蛋表城的純假勞力士,徐濤這邊還大嘴一咧,笑著說:“哎,你好老弟,吉林江北的戰神濤,聽沒聽過呀?”
賢哥一聽,心裡暗笑,嘴上應著:“戰神濤哥是吧,聽過聽過。”
這一下,把徐威弄得臉通紅通紅的,他心裡明白,小賢如今在長春那混得老厲害了,都沒邊兒了,可自己哥還在這兒吹牛逼,他趕忙拽了拽自己哥,說:“哥…!
咋的了?老弟
你悠著點啊。”
賢哥微微一笑,說:“走吧,這麼的,濤哥,兄弟我在廣東菜館呢,我訂了一桌,正好趕上了,我再加一桌,咱這一起給大威接接風、洗個塵。”
說著話,賢哥就把電話拿起來,打給了廣東菜館的老板,那邊紅軍大哥接起電話就問:“哎呀,菜啥的都準備得差不多了啊,啥時候過來呀?”
賢哥回著:“那麼的,臨時有點變化,來是來,但是多點人,你這麼的,你再給我加一桌,然後標準跟那上一桌一樣就行。”
“行行行,那這沒問題,你啥時候到?”
“現在走吧,我估計半個來點就到了。”
“行行行,妥了妥了,你來吧。”
打完電話,賢哥一撂下電話就說:“走吧,大威,你是坐我車,還是坐你哥的車呀?”
大威趕忙說:“賢哥,我就坐我哥的車,跟著你。”
“對,跟著我吧。”
這大夥就呼呼啦啦地上車了。
你看賢哥的奔馳在前麵打頭陣,徐磊那台3.0在後麵跟著,接著就是徐濤開著那台奧迪,兩邊後麵還跟著兩台破逼捷達。
這邊大威也上了自己哥的車,上車後他可得好好囑咐囑咐自己哥,他太了解他哥了,從小到大,就數吹牛逼最厲害,彆的那是一點都不行,簡直一無是處。
那有的老鐵就好奇了,問徐磊和大威他倆是咋認識的呢?
這大威和徐磊當年在吉林,那都能算得上是大俠級彆的人物,號稱“吉林四大虎”。
這“吉林四大虎”都有誰呢?戰前的徐磊,江北的大威,還有傳營的宋斌啊,以及豐滿的二地主。
這四個人當年在吉林算不上是那種頂尖的社會大哥,但都是出了名的敢乾,也就是所謂的“戰士”。
不過這二地主和宋斌在80年代末就讓政府給法辦了,直接給槍斃了。
緊接著徐磊和大威他倆也都雙雙進了社會大學,也就是蹲監獄了。
但說起來,徐磊和大威在當年可不是朋友,而且他倆還結下了仇,那可是實打實的仇人。
有的兄弟就問了,到底咋回事兒呀?我這就給大夥兒講講。這就得往回倒騰倒騰了。
話說到80年代的時候,徐威是1965年生人,他爹媽當年家裡成分不好,大夥應該都懂啥意思吧,就因為這成分問題,老是被人欺負,本來心裡就憋氣,一天到晚的,今天被整治,明天被戴個啥帽子的,那日子過得老難受了,而且社會福利待遇啥的跟彆人也根本比不了。
這人一憋氣,身體就越來越差了。
這兩口子身體都不好,還總哇哇吐血,等到大偉十一二歲的時候,這兩口子就相繼去世了,就留下了倆兒子。
老大就是徐濤,58年生人,這時候徐濤都已經是個20歲的大小夥子了。按道理講,自己就這麼一個弟弟,你咋也得把弟弟照顧好了,起碼不能讓弟弟餓著吧,那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兒嘛。
可咱之前也說過這徐濤,除了吹牛逼,那真是乾啥啥不行,成天在外麵裝社會人,裝流氓,可你要是真能在社會上混出個樣兒,當個厲害的流氓也行,結果跟了個大哥,還總挨揍,人送外號“懶子頭”,這外號還是他自個兒給作出來的,整個吉林的社會人兒都管他叫“懶子頭”,一天得讓人揍個七八遍,你就說慘不慘吧。
徐磊這邊,一轉眼也到了十五六歲的年紀了,原本在學校裡那可是品學兼優,畢竟家裡是書香門第,遺傳基因在那兒擺著呢。
可爹媽這一走,家裡出了這麼大的變故,哪個孩子還能有心思學習,這學習成績那是一落千丈,後來索性就不上學了。
不上學乾啥,自己哥一天到晚遊手好閒的,他呢,沒事就倒騰倒騰票,去電影院倒騰倒騰電影票啥的,反正能混口飯吃,能填飽肚子那就挺不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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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有這麼一天,徐磊剛到家,徐濤推門進來了,那模樣可慘了,倆眼睛讓人打得都睜不開了,跟封喉了似的,腦瓜子頂上全是大包,肩膀子上還滴答滴答淌血呢。
徐磊趕忙問:“哥,咋的了,又讓人給打了啊?”
徐濤哼哼唧唧地說:“哎呦哎呦,我操,哎呀,我他媽疼死我了,老弟!!
他在這塊兒挨揍那都成家常便飯了。”
徐磊過來把抽屜一拉開,裡麵有黃藥水啥的,他拿著黃藥水,在徐濤的傷口那兒擦了擦,又拿紗布疊了個四方塊,用膠布一粘,把後麵那個口子給粘上了。
其實正常來講,這傷口得到醫院去縫兩針才行,可那時候人也皮實了,關鍵是沒錢呐,去縫針不得花錢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