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磊又煮了個雞蛋,拿過來遞給徐濤說:“哥,你拿雞蛋揉揉眼睛,要不太疼了,你這眼睛腫得跟桃似的。”
徐磊又問:“這又是咋整的呀?”
徐濤還在那吹呢:“哎呀,老弟,這次是麻荒場的那個老六,我去了,那家夥跟我倆裝逼,你也知道你哥我啥脾氣,跟我裝逼,我能慣著他嗎?我就喊他過來,想跟他單挑,結果他不講武德,他帶了一幫人,20多個,我一看,我說來吧,今天讓你們看看我徐濤到底啥實力,我就衝上去了,我他媽單挑20多個。”
大威一瞅,不耐煩地說:“哥,我他媽也不是外人,你說我說這些乾啥呀,你咋回事,我還能不知道啊?得了,這事兒拉倒吧,讓人打成這樣就拉倒了,你沒去找你老大啊?”
徐濤支支吾吾地說:“我找了。”
大威又問:“找了咋說的?”
徐濤趕忙回著:“哎,行了,彆說這事兒了。”
就這麼著,他一句話把這事兒給搪塞過去了。
結果第二天,大威在外麵跟那些玩社會的小朋友一打聽,根本跟他哥說的不是一回事兒。
那到底咋回事呢?原來他哥帶著兩個狐朋狗友,那倆人也沒啥正經事兒,那個年代還談不上給誰看場子啥的,就是一幫小流氓瞎混。
那個時候有錢的就兩類人在社會上混呐。
一種就是擺局放局的,也就是咱嘴裡說的“藍馬子”,人家那肯定有名氣,也有錢,對吧?另一種呢,就是小偷子、綹竊鉗工,人家也挺有錢,一天到晚胡吃海喝的,手指頭一哆嗦,沒準兒就能弄個三百二百的,天天出去掏兜。
你說真正玩橫門、玩社會、耍流氓的那些人,在那個時候可沒啥市場,那時候也沒有夜總會,也沒有酒吧啥的,也沒有那麼多三角賬讓你出去要賬,也沒有什麼工程、工地之類的糾紛事兒。
所以說玩橫門的那時候可不吃香,偶爾呢,也就是能替這幫小偷子出出氣,比如說這幫小偷子讓人給揍了,過來求著說:“哥,幫我個忙唄?我給你拿300塊錢。”
就這麼著,能得點錢,再不就是那幫“藍馬子”找他們出去鎮鎮場子,彆到時候自己贏了錢拿不走,或者讓彆人給搶了啥的。
所以那時候,這幫小炮子都跟在這幫小偷子或者“藍馬子”身後混,那樣才能混著點錢。
這天徐濤就領著那倆狐朋狗友,沒啥事兒瞎溜達,溜達到吉林麻紡廠了,麻紡廠有個俱樂部,他們就到這兒來了。
過去那俱樂部裡也沒啥彆的娛樂,要麼就是跳跳舞,要麼就是看看電影。
當時麻紡廠的薑老六,人家也帶了一幫人,跟另一幫兄弟加起來得有十來個,也到這來看電影來了,而且還領著自己的一個馬子,剛從武清那邊給領出來的,這小姑娘長得挺帶勁,體型啥的各方麵都挺好。
你看他們買完電影票了,可那時候看電影不像現在似的,想看啥看啥,想啥時候看就啥時候看,那時候電影得按場次來,一點半一場,三點半一場,或者是五點半一場,六點半一場的?
這一看還沒到點呢,那年輕人乾啥呀?好家夥,電影院門口打撲克的人可老多了,就有人喊:“來來來,誰帶撲克了?”
薑老六就應著:“我帶了,拿來,來扣六角來。”
這大夥一聽,呼呼啦啦地往那一湊,整幾張報紙往地上一鋪,就席地而坐,在那兒扣上六角了。
那時候太陽正毒,曬得老熱乎了,人家小姑娘可不能站在那兒啊,尤其還穿著裙子呢,一蹲的話,褲衩啥的都露出來了,多磕磣呐,再說了,在舞廳裡混的,人也要臉,而且這太陽曬臉上,那不曬黑了嘛。
小姑娘就說:“六哥…!
哎,咋的了?”
“那啥,我到那背人的地方,我等你們一會兒。”
“去吧去吧去吧。”
完了還說:“那邊有瓜子啥的,你想喝汽水,就過去拿去,完了告訴他,記薑老六賬上就行。”
“行,六哥。”
這女的就扭扭搭搭地走到背人的地方了,就在檢票口不遠的地方站著。
這個時候,徐濤跟他那兩個朋友就過來了。常言說的好,不怕沒好事兒,就怕沒好人,他領的這倆家夥那也是實打實的驢馬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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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跟前兒,那時候的人不都愛瞎聊騷嘛,一看有個小姑娘,長得挺帶勁,穿得也好看,而且胸前鼓鼓囊囊的,那倆朋友瞅了一眼,就開始攛掇徐濤了,跺跺小皮鞋,喊著:“濤哥濤哥,哎,你看這個,長得帶不帶勁,真他媽得勁,好看啊,濤哥,上啊。”
徐濤愣了一下問:“上哪上啊?”
那倆朋友還激他呢:“見著好看的就上,濤哥,你是不是不敢呢,濤哥,你連泡馬子、跑皮都不敢呀。”
徐濤一聽就急眼了,罵道:“放屁,操,就他媽沒有我戰神濤不敢乾的事兒,你看吧,我咋把她給拿下的,一會兒你們就得管人叫嫂子,聽沒聽懂,吹牛逼了。”
那倆朋友還起哄:“濤哥,你有那兩下子,你看看你看看。”
徐濤就整整衣服,穿著那帶釘子的小皮鞋,在地上一走,啪啪直響,走到人家女孩旁邊,腆著臉說:“老妹,自個兒來的啊。”
他哥那時候也年輕,二十來歲,可你說正常人吧,得收拾得利利索索的,他倒好,非得留個胡子,那胡子拉碴的,鼻子裡的鼻毛還長出老長了,就他這模樣,人家女孩一瞅,能相中才怪。
女孩皺著眉頭問:“我認識你嗎?”
徐濤還死皮賴臉地說:“老妹兒,一回生兩回熟嘛,自己來的是吧,大熱天的,口渴了吧。”
說著,一轉身就到了門口,過去跟現在可不一樣,現在汽水都放在保鮮櫃或者冰櫃裡冰著,那時候是弄一大塊冰,把汽水放在上麵,拿手一扒拉,嗚嚕嗚嚕的,那邊還喊著“冰冰汽水了,冰冰汽水”,徐濤過去啪啪拿了兩瓶,把錢一給,五毛錢嘛,回來用牙一磕開,遞過去說:“哎,來老妹兒,解解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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