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海軍一回到劉廣田家,就直奔主題:“姐夫,你聽我的,那彭剛給你多少錢都彆租給他了!”
劉廣田一愣,趕緊問:“老弟,你這啥意思?”
“啥意思?這地方我瞅著了,相當不錯!”韓海軍拍著大腿說,“在這兒乾點啥,一年不得整個百八十萬?我一年給廠裡扔5萬,剩下的再給你和我姐拿個十萬八萬的,這地方咱自己家占了多好,比租給外人強多了!”
“你要自己乾?”劉廣田眼睛一亮。
“那可不!”韓海軍滿不在乎地說,“我乾啥不行?開夜總會、辦酒店,再不濟整個洗浴帶午餐,這麼大個房子,咋乾咋有理!你就聽我的,保準沒錯!”
劉廣田還是有點猶豫:“可那彭剛……他不一定能同意啊,租金都放我桌子上了。”
“他同意不同意的,說了不算!”韓海軍冷笑一聲,“對付彭剛這種驢馬爛子,我有的是辦法!”
說完,他扯著嗓子喊:“老欒!”
話音剛落,一個精瘦的小子就跑了過來,點頭哈腰地問:“軍哥,咋的了?”
這老欒叫欒勝吉,是韓海軍身邊最得力的兄弟。
韓海軍扔給他一部手機:“給我打電話,把豐滿那邊的兄弟都叫過來,讓他們趕緊來長春,有事兒辦!”
欒勝吉不敢耽擱,拿起電話就打給了吉林豐滿的同夥——劉平、孫學陽這幫人。
電話一接通,他就喊:“劉明!孫學陽!你們是不是在豐滿打麻將呢?彆玩了,趕緊把兄弟們劃拉劃拉,來長春一趟,軍哥有事兒安排!”
“行,軍哥發話了,我們馬上走!”
電話那頭的劉平一口答應,掛了電話就開始招呼人。沒一會兒,二十來號人就湊齊了,一個個揣著大砍子、卡簧,把家夥事兒往出租車後備箱裡一塞,浩浩蕩蕩從吉林往長春趕。
等這幫人到了長春,立馬給韓海軍打了電話:“軍哥,我們到了,你在哪兒呢?”
韓海軍問清他們的位置,回道:“你們打聽打聽二道的勞動公園,到南門這邊來,我在這兒等你們。”
掛了電話,韓海軍跟欒勝吉說:“走,咱下去接他們。”
一旁的劉廣田看著這陣仗,心裡直發毛——他畢竟是國企廠長,不是混社會的,哪見過這陣仗,趕緊拉著韓海軍說:“老弟,這……這彆把事兒鬨大了啊,要是出事兒可咋整?”
“姐夫,你放心吧!”韓海軍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臉不屑,“你就是乾事兒沒魄力,有賊心沒賊膽!這事兒你彆管了,我來辦就完事兒,保證出不了岔子!”
說完,他也不管劉廣田咋想,帶著欒勝吉就下了樓,開著奔馳直奔和順洗浴。
到了洗浴門口,劉平、孫學陽這幫人也剛到,一個個圍上來喊:“軍哥!欒哥!”
韓海軍點了點頭,一揮手:“走,跟我進去!”
這幫人立馬耷拉著膀子,手裡提著家夥事兒,跟在韓海軍身後就往洗浴裡闖。
“啪”地一聲推開玻璃門,二十來號人湧了進來——一個個描龍畫鳳,嘴裡叼著煙,有的嘴角還掛著哈喇子,瞅著就不是善茬,把洗浴裡的客人嚇得立馬不敢動了。
當天彭剛沒在洗浴,是他媳婦兒劉穎在盯店。
劉穎跟彭剛過了這麼多年,也是個敞亮人,早年也混過社會,一瞅進來這麼多描龍畫鳳的主兒,就知道是來茬兒的,趕緊迎了上去,客客氣氣地問:“幾位大哥,這是咋了?是我們哪兒得罪了,還是來找人啊?”
韓海軍斜了她一眼,不屑地罵:“你跟我在這兒裝社會呐?少廢話,把你家老板找來!”
“你找我老公彭剛啊?”
劉穎沒慌,“他一般不管洗浴的日常事兒,這兒的經營、管理都是我說了算,有啥事兒你跟我說就行,不用找他。”
劉穎心裡門兒清:老話講“妻賢夫禍少”,她要是能把事兒扛下來,彭剛就能少遭點罪。而且她知道彭剛那脾氣,強起來跟驢似的,萬一過來跟這幫人三言兩語說崩了,對方二十來號人還拿著家夥,彭剛指定得吃虧。
韓海軍一聽她能做主,指了指身後的房子:“我問你,你們這洗浴是不是跟文具廠簽的合同?”
“是,跟劉廣田劉廠長簽的。”劉穎點頭。
“行,那我跟你說清楚——今年三年租期到了,這房子從現在起不租給你們了!趕緊領著你這兒的人撤,該搬家搬家,貴重東西自己拿走,彆等我動手!”
他頓了頓,又放了狠話:“我就給你三天時間,聽明白了沒?”
劉穎也沒慫,畢竟是見過場麵的人,條理清晰地說:“大哥,咱先把話說透——當初簽的是六年合同,每三年續簽一次,租金一年12萬,這都是寫死的。要是甲方這邊想變卦,得賠我們的損失!我們投在這洗浴裡好幾十萬,門口的彩鋼房也是我們自己搭的,我老公之前也跟劉廠長提過這事兒。要麼你們按合同來,把我投資的錢賠給我;要麼就認這12萬租金,彆來這兒搗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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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海軍一聽,當時就火了,指著劉穎罵:“我操,你個老娘們兒還挺會說!還敢跟我掰扯合同?我領這麼多人來,你他媽看不出來啥意思?今天算彭剛運氣好沒在這兒,他要是在,我指定給你打跪嘍!”
他一把推開劉穎:“彆擋道!今天我先把你一樓二樓砸了,讓你長長記性!三天之內不搬,我把你這洗浴砸得啥也不剩,你信不信?”
劉穎也來了脾氣:“你這是不嘮人話啦?想嚇唬我?我在這兒乾三年了,還沒見過你這樣的!”
“嚇唬你咋了?趕緊躲開!”韓海軍回頭衝身後的兄弟喊,“老欒,帶人乾活!”
這話一落,欒勝吉領著二十來號人,“唰”地一下把藏在身上的大砍子、卡簧、鎬把子全拽了出來,一個個齜牙咧嘴的,朝著洗浴裡的桌椅、櫃台就衝了過去,“哐當”“哢嚓”的砸東西聲瞬間響了起來。
劉穎可不是一般女的,換旁人早嚇得直哆嗦了,她卻往前一站,眼神硬得很:“我這輩子就不怕兩樣人——流氓和警察!今天我就站在這兒,倒要看看誰敢砸我家店!”
韓海軍一看她還敢硬剛,火兒更旺了,舉起手裡的大哥大就朝劉穎腦袋砸過去,罵道:“操!不打到你身上,你不知道疼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