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莉大學學的是金融學,畢業第一年做過一年的風投,對股票畢竟有研究,後麵一直都是自己在炒股,每年純收入也有幾十萬,最高一次炒股獲利幾百萬,所以並非她後媽王豔紅所說的那般大學畢業無所事事在家。”
顧登把第一份經濟調查報告遞給陳北安,說罷,又拿出了一份遺囑。
“我有點好奇,茉莉明明才二十來歲,為什麼這麼年輕就立遺囑?而且茉莉也沒有身患絕症病入膏肓的症狀,這麼年輕就立遺囑是為何?”
顧登疑問道。
“這種情況隻有一種可能,那就是有人盯上了茉莉的錢,想要害死她。首先從王豔紅給她買了高額保險的事情來看,王豔紅和茉莉的關係本來就不好,她這個後媽對她如同仇人一般,哪裡會這麼好心真的給茉莉買保險,很明顯就是想騙保的。”
沉默片刻,陳北安突然想到了什麼,立馬醒悟過來,“茉莉遺囑的繼承人是韓月,不好!現在出發韓月家!”
聽聞,顧登也清楚了原因。
公寓裡的空氣像是凝固了,午後的陽光透過百葉窗斜斜地切進來,在地板上投下一道道慘白的光帶。
韓月的指尖懸在鍵盤上,屏幕剛暗下去的瞬間,門鈴突然響了。
她側耳聽了兩秒,指尖無意識地摳著鍵盤邊緣的塑料殼。
桌角堆著一疊文件,最上麵是茉莉的死亡鑒定書複印件,“高空墜落”四個字被紅筆圈了三道。
桌下的收納盒裡放著她偷偷錄下的錄音筆,裡麵有李之賢醉酒後說的那句“她死了和我何乾?”。
門鈴又響了兩聲,帶著一種不耐煩的急促。
韓月起身時帶倒了椅子,金屬腿擦過地板的聲音在寂靜裡格外刺耳。
她走到門邊,手搭在冰涼的門把手上,透過貓眼往外看——
外麵站著個穿藍色外賣服的男人,頭盔壓得很低,帽簷幾乎遮住了整個臉。
他手裡拎著個印著漢堡圖案的塑料袋,另一隻手插在外賣箱的側袋裡。
樓道的聲控燈不知壞了多久,昏黃的光線下,男人的影子被拉得又細又長,像根晾衣繩上的舊布條。
“您好,您的快遞到了。”男人的聲音有點啞,像是含著塊石頭。
韓月皺起眉,手從門把手上挪開:“我沒有買東西。”她的聲音有點發緊,指尖在門後冰涼的瓷磚上蹭了蹭。
昨天剛給物業打過電話,說最近小區裡總有人冒充快遞員踩點。
“是一個叫茉莉的人給你買的。”男人往前湊了半步,塑料袋上的油漬在光線下閃了閃,“麻煩出來簽收一下,單子上寫著必須本人簽字。”
茉莉兩個字像根針,猛地刺進韓月的心裡。
她喉嚨發緊,手指無意識地摸到門鎖的保險栓。
茉莉墜樓前幾天,還在微信裡說要給她寄自己做的牛肉醬,說上次去她家吃飯,她拌麵條時多放了兩勺。
“她什麼時候訂的?”韓月的聲音有點抖,眼睛死死盯著貓眼裡那個模糊的人影。
男人的手還插在側袋裡,指節好像動了一下。
“不清楚,係統上就寫著收件人韓月,寄件人茉莉。”男人頓了頓,抬起另一隻手撓了撓頭盔,“這快遞是托包定期送的,寄件人投了定時投送,配送的時間就是今天。”
定時兩個字讓韓月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咬著下唇想了兩秒,慢慢撥開保險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