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也在笑,雖然疤痕讓他的笑容顯得有些怪異,但眼神卻很溫柔,他會耐心地聽劉悅說話,偶爾抬手,替她拂去落在肩上的落葉。
兩人走在一起,舉止自然又親密,那種默契,是劉林從未擁有過的。
劉林的心裡瞬間被嫉妒填滿,像有無數隻螞蟻在啃噬。
他不明白,為什麼劉悅身邊會是這樣一個男人?為什麼她對著那張猙獰的臉,還能笑得那麼開心?他覺得不公,他比那個男人乾淨,比那個男人更在意劉悅,可劉悅卻連正眼都沒看過他幾次。
從那天起,劉林開始瘋狂地跟蹤他們。他知道了那個男人叫劉林——和自己同名同姓。他看著真劉林送劉悅回宿舍,看著他們一起去食堂吃飯,看著他們在校園的小路上散步,甚至看到真劉林在劉悅生日那天,送給她一束白玫瑰,劉悅接過花時,眼睛亮得像星星。
每一次看到他們在一起的畫麵,劉林的嫉妒就加深一分,心底的黑暗也蔓延得更快。
他開始變得偏執,他覺得,劉悅喜歡的或許就是真劉林那張燒傷的臉,不然為什麼對他那麼特彆?如果自己也有那樣一張臉,是不是就能取代真劉林,陪在劉悅身邊?
這個念頭一旦產生,就像瘋長的野草,再也無法遏製。
他開始收集真劉林的信息,知道他劉悅同村的老鄉,知道他的家在外地,知道他性格溫和,沒什麼複雜的社交圈。他還偷偷拍下了許多真劉林的照片,放大了看他臉上的疤痕紋路,記在心裡。
然後,他找到了林東升。
他知道林東升人脈廣,能幫他找到最好的整形醫生,哪怕是這種近乎自殘的整形。“我要整成他的樣子,”劉林把真劉林的照片放在林東升麵前,眼神堅定得可怕,“不惜一切代價。”
林東升看著照片,又看了看劉林,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為了女人?”
劉林沒有回答,隻是死死盯著照片上真劉林的臉。
整形的過程痛苦不堪。
醫生按照照片上的疤痕紋路,在他臉上做了無數次切割、縫合,每次換藥都疼得他渾身發抖,汗水浸濕了床單。
他忍受著常人無法想象的痛苦,支撐他的,就是腦海裡劉悅的笑容,就是取代真劉林的執念。
幾個月後,當他第一次在鏡子裡看到自己如今這張臉時,沒有絲毫不適,反而湧上一股病態的興奮。
疤痕的位置、形狀,甚至顏色,都和真劉林一模一樣。他成功了,他變成了“劉林”。
接下來,就是處理掉真正的劉林。
他選了一個雨夜,和他與劉悅相遇那天一樣的雨天。
他以老鄉的身份約真劉林出來,說有零工推薦給他。真劉林性格溫和,沒有多想,便赴了約。在學校後山的廢棄倉庫裡,劉林趁著真劉林不備,用事先準備好的乙醚將他迷暈。
他把真劉林藏在了一個偏僻的地下室裡,那裡陰暗潮濕,鮮少有人問津。
他每天會送些食物和水,確保真劉林活著,卻又永遠無法出來。
他要讓真劉林親眼看著,自己如何取代他的人生,如何擁有他的一切,包括劉悅。
一切安排妥當後,劉林以“劉林”的身份,重新出現在了劉悅麵前。
他模仿著真劉林的語氣、神態,甚至走路的姿勢。
一開始,他還很緊張,生怕露出破綻。可劉悅沒有懷疑,她依舊像以前一樣,對他笑,和他說話,依賴他。
她會拉著他的胳膊,抱怨專業課的枯燥;會分享自己讀到的好文章;會在下雨天,自然地躲進他撐的傘下。
劉林的心,被巨大的滿足感填滿。他終於如願以償,陪在了劉悅身邊。
那張桌麵上的照片,就是他們在一起後拍的。
那天是周末,劉悅拉著他去公園玩,陽光正好,她拿出手機,笑著說要拍張合照。“靠近一點呀,”劉悅挽著他的胳膊,腦袋輕輕靠在他的肩上,“笑一個。”
劉林看著鏡頭裡的自己,那張布滿疤痕的臉,在劉悅的映襯下,似乎也沒那麼猙獰了。
他學著真劉林的樣子,溫柔地笑了笑。快門按下,定格了這張看似親密的照片。
此刻,劉林拿起照片,指尖劃過照片上自己如今的臉,又落在劉悅的笑容上。他輕聲呢喃:“悅悅,你看,現在陪著你的,是我。隻有我,才配陪著你。”
壁燈的光依舊昏黃,鏡中的疤痕在光影裡忽明忽暗,像一張網,將他困在自己編織的執念裡。
地下室裡,真劉林微弱的呼吸聲或許還在繼續,可劉林已經不在乎了。
他隻知道,他現在是劉悅身邊的“劉林”,這個身份,這個位置,他會牢牢守住,直到永遠。
而那份始於雨夜的喜歡,早已在嫉妒和偏執的扭曲下,變成了一場無法回頭的瘋狂。
公寓裡靜得可怕,隻有劉林的呼吸聲,和他盯著照片時,眼中一閃而過的陰鷙與癡迷,但又漸漸變成了釋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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