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峰我現在該怎麼辦?我殺了歐明遠,我殺死了歐明遠……”
章紫楓渾身抖得像秋風裡的枯葉,指甲深深掐進李白峰的後背,淚水混著冷汗浸透了他的襯衫。
她的聲音破碎得不成樣子,每一個字都帶著瀕死的惶恐,仿佛下一秒就要被自己犯下的罪孽吞噬。
李白峰感受著懷中人的顫抖,心臟像被一隻冰冷的手攥緊。
他用力抱住章紫楓,手掌順著她的脊背一遍遍輕撫,聲音刻意放得沉穩,帶著不容置疑的安撫:“你冷靜點,人不是你殺的知道嗎?”他低頭,看著女孩蒼白如紙的臉,眼眶泛紅卻眼神堅定,“是他逼你的,一切都有我在。你隻需要好好去上學,裝作什麼都沒發生,剩下的交給我處理。”
章紫楓抬起頭,淚眼朦朧地望著他,睫毛上掛著的淚珠搖搖欲墜:“可我真的……我真的用水果刀捅了他……”
“那是正當防衛。”李白峰打斷她,指尖輕輕拭去她臉上的淚水,語氣斬釘截鐵,“歐明遠對你做了什麼,我都知道。你彆怕,我會把一切都擺平。”他心裡清楚,這話與其是說給章紫楓聽,不如是說給自己聽。
歐明遠死了,死在他一直想動手教訓的人手裡,而凶手是他視若珍寶的女孩。
他必須儘快行動,不能讓章紫楓的人生毀在這裡。
安撫好章紫楓,將她安置在自己一處隱蔽的出租屋後,李白峰立刻召集了幾個心腹兄弟。“去歐明遠家,那老東西欠收拾,本來想給他點顏色看看,現在不管是誰先動的手,咱們得去看看情況,不能讓事情牽扯到不該牽扯的人。”他壓低聲音,眼神淩厲,“都機靈點,彆被警察盯上。”
半小時後,李白峰帶著三個穿著黑衣的混混趕到了歐明遠居住的教師職工大院。
剛靠近3號樓,就看到樓下拉起了黃色警戒線,幾名穿著警服的警察正在維持秩序,還有法醫和技術人員提著工具箱進進出出。
“媽的,來晚了。”李白峰低咒一聲,迅速拉著兄弟們躲到對麵的樹蔭下,眉頭緊鎖。
他沒想到警方來得這麼快,更沒想到會有人比他先對歐明遠下手——他原本隻是想教訓一下這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卻沒料到會出人命。
就在這時,他的目光捕捉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不遠處的花壇邊,劉琴背著一個米色的帆布包,站在警戒線幾十米外的拐角處,臉色蒼白得嚇人,雙手緊緊攥著包帶,指節泛白。
她是歐明遠的妻子,也是章紫楓所在班級的語文老師,李白峰曾在學校門口見過幾次。
這個時間點,劉琴本該在學校上課,怎麼會出現在這裡?李白峰心中疑竇叢生,眯起眼睛打量著她。
劉琴的眼神有些渙散,時不時望向歐明遠家的方向,臉上沒有過多的悲傷,反而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複雜情緒,像是解脫,又像是惶恐。
與此同時,警戒線內,顧登正對著身旁的陳北安訕訕地分析情況:“下午兩點半左右,監控拍攝到劉琴背著一個包匆匆忙忙的從家中離開,並且這個時間段正是歐明遠遇害的時間段,如果凶手不是劉琴,那她這個時候在家,也肯定看到了凶手,但歐明遠是她丈夫,她這沒理由眼睜睜的看著自己丈夫被人給殺死,所以劉琴的作案嫌疑還是蠻大的。”
陳北安點點頭,走到白板前,拿起馬克筆在上麵圈圈畫畫。
白板上貼著歐明遠的照片、案發現場的草圖,還有劉琴和一個陌生男人的舊照片。“你說的沒錯,但也不排除是劉琴看到了凶手殺害歐明遠,但選擇視而不見,眼睜睜的看著丈夫歐明遠遇害,並在這之後逃離現場。”他頓了頓,語氣凝重了幾分,“據調查,劉琴的初戀林辰,十年前死於一場意外車禍,但種種證據表明,那場車禍並非意外,而是歐明遠為了搶走劉琴,故意製造的。更關鍵的是,包月那邊dna鑒定結果也已經出來了,歐美鳳根本不是歐明遠的女兒,而是劉琴和她初戀林辰的孩子。”
這話一出,在場的警員都露出了驚訝的神色。
顧登撓了撓頭:“這麼說,劉琴有殺歐明遠的動機?為了給初戀報仇,也為了保護女兒?”
陳北安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指著白板上的案發現場草圖:“案發現場很乾淨,凶器水果刀上沒有留下任何指紋,地板上的血跡被人擦拭過,隻留下一些細微的痕跡。凶手顯然具備一定的反偵察意識,要麼是有備而來,要麼是事後有人幫忙處理過現場。”
他不知道的是,案發現場的“乾淨”,正是劉琴的手筆。
下午兩點十分,劉琴提前從學校下班回家,準備給歐明遠送一份文件。
剛打開家門,就聽到客廳裡傳來激烈的爭吵聲,緊接著是章紫楓帶著哭腔的哀求:“歐老師,你放過我吧,我不能……”
“放過你?”歐明遠的聲音帶著猥瑣的笑意,“你既然敢拒絕我,就該想到後果。今天你從也得從,不從也得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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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琴心頭一緊,猛地推開門,眼前的一幕讓她渾身血液凍結。
歐明遠正死死按著章紫楓的肩膀,將她逼在牆角,一隻手不安分地扯著她的校服裙擺。
章紫楓嚇得渾身發抖,手裡緊緊攥著一把水果刀,那是她剛才慌亂中從茶幾上摸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