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穿後我和反派激情互演!
拜嫿樓作為南部有名的歌舞坊,得入此間的必然是才藝過人的女子,這幾年樓中盛名最高的便是一名為拂柳的戲子,而由她引進樓中的,也自是驚才絕豔之輩。
如這幾日替了拂柳數場的少女,多少人感歎她是取拂柳而代之的人,拂柳卻如就不在意般,隨著她聲名漸漲,而自己卻隱有退意。
台上戲音婉轉,台下座無虛席,一曲唱儘憂思愁緒,也不知有幾人能聽得明白。
“少爺,天晚了,回吧。”隨蘇謹同來的小廝瞧了瞧外邊兒的天色,輕言相勸。
蘇謹不曾回應,卻也沒停留多久,便欲起身離開,可還未走幾步,便讓拜嫿樓的人攔下。
“我本是不願將你請過來的。”女子倒了杯茶,輕輕推至他手邊,無奈道。
“你我之間,當不至於生疏至此吧。”蘇謹輕笑,麵前的人赫然是拂柳。
“不欲見你,並非你我間有所疏離,而僅是因為那小丫頭甚是合我心意,我是想讓她留在拜嫿樓的。”
他笑意微微一僵,“以她的身份,當是不會留在拜嫿樓中。”
“說起來我與她相識不久,卻也有不短的時間,我欣賞她在戲台上的風采,幾次相邀讓她來拜嫿樓中,卻隻花燈會那一次得償所願,自那之後我也差不多死了心。”
“然幾日之前,她卻是主動來找我,與我說她願留在拜嫿樓,隻要我能將她推至人前,你猜這是為何?”
拂柳語帶調笑,卻是認真非常,看蘇謹沉默不語,心知與自己的猜測當是差不了多少。
“人生短短幾十年,誰都是要走他的,若是因為害怕便錯過,那才是抱憾一生痛苦一生,還不如及時行樂。”拂柳輕歎一聲,“蘇謹,這句話是她對自己說的,對你,也是同樣。”
『曲終散,塵緣亂』拾柒
雲墨淺與蘇謹的婚事定在了五月初,兩人一是麵貌有損一是病魔纏身,家中更是一個從商一個從政,說不得是誰高攀利用了誰,總之說是真情,那是斷然少有人相信的。
外邊兒流言蜚語紛紛擾擾,一對新人卻是不以為然,大抵是因為蘇謹的病情時有反複,兩家中都沒太拘著二人見麵,也正是如此,使得南城中人對這門婚事更是看低了些。
蘇謹身有不便,雲墨淺作為待嫁女也不應拋頭露麵,如此,二人會麵的地方,也隻有雲府或是蘇府中。
一日雲墨淺來時,蘇謹未在家中,老夫人差下人將她引去蘇謹的書房,說人一會兒便回。
雲墨淺一一瞧著著懸掛壁上的字畫,卻被一張提了詞的畫軸所吸引。
那兩句詞便是花燈會時蘇謹差人送來的,隻是那畫上的女子,卻並非是她。
小廝端了茶點上來,見雲墨淺盯著那幅畫,便解釋道:“少爺目不能視,卻又想心念著姑娘,於是作畫一幅聊表心意,不過奴瞧著,倒是與姑娘有幾分神似。”
雲墨淺的目光卻是微微散亂,不知是何心緒。
『曲終散,塵緣亂』拾捌
四月初九那天晚上,雲墨淺從夢魘中驚醒,還未緩過神來,便是有人匆匆進來,與她道了一句“姑爺恐怕不好了”。
由雲府快馬加鞭趕到蘇府不過半柱香的時間,雲墨淺剛被人引入屋中,迎麵便是一陣刺鼻的藥味,大夫正從屋中出來,輕掩上門,卻是搖頭長歎一聲。
“行逆天之事,必當以命換命,此後不入輪回,永生不得相見,墨淺,你覺得值得嗎?”那一日她求夙兒相救,夙兒一番思慮,卻隻問了這麼一句。
值不值得各有定論,誰對誰錯又有誰可判彆?
那一日鑼鼓喧囂,原是半月之後的婚事匆匆而來,看熱鬨的自是不少,半是真情半是假意的道賀聲中,輕聲細語的卻是猜測著婚事提前的緣由。
其中最能站住腳的,便是衝喜這麼一項。
誰也不知為何那匹溫順的馬為何忽然驚起,一場混亂之中,喜事變為了喪事。
雲墨淺過了頭七下葬之時,蘇謹醒了,微弱的燭光之下那一片喜慶的紅泛著暗色,觸目驚心如同凝結的鮮血。
“她的魂魄已經消亡了,餘下的時間,你當好好珍惜才對。”夙兒留下這句話,便是化作輕煙一縷,案上的玉佩裂開了一道痕跡,失了原本的光彩。
『曲終散,塵緣亂』尾聲
桌上的半盞茶已經涼了,看那故事的人卻是久久不能回過神來。我往杯中添了些水,那涼了的溫度正好解渴。
“你輾轉於凡世這麼多年,為的就是這麼一眼,值當嗎?”我笑問他“明明她最是不願你看見她的樣貌。”
他的手指停在鏡麵上,明明已經沒有了畫麵,他卻還是小心地撫著,好似那個笑意明媚的女子還在眼前。
千百年,消去了他當年的感官,留給他的就隻剩下執念,執著於見她一麵。
而我身在鏡畫坊中,一言一行,不過隻是在引導著那些遊魂散去執念,安心轉世,以還人間一個安穩。
“你該走了。”我輕一拂袖,意欲離開,“彆忘了將玉留下”。
雲墨淺曾用它換得他半條性命,而他輾轉幾世,用它換來了一眼明媚。
他將玉佩握於掌心,我知道他是後悔了。
“玉佩上的靈氣已經消磨乾淨,而這些年也就隻是依附於你的執念而存在,若是你要轉世,這些東西,都是帶不得的。”
“我明白。”他慘然一笑,卻是依舊沒有將玉佩交給我的意思。
我也覺得無趣,蹙了眉心問他“前世與來生,你是會選擇哪一樣?”
他身形一顫,卻未曾抬眸看我。
“轉世之後,你們總是有重逢的一天,但若是就此徘徊,可能有一天,你的心智會被全部磨去,魂魄漸離,最終消散在人間。”
他思慮良久,終是將玉佩交到我手中。
“在下還有一個不情之請。”他朝我深作一揖,“鏡畫坊的規矩在下明白,轉世之門,留畫一具隻是不知能否讓在下與亡妻團聚?”
“文人慣是多事,你這般堅持,有何意義?”我自是明白他的意思,隻是就算入一幅畫中,他也是看不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