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畢，傲波死死盯著百裡外的夜君莫，金色的豎瞳裡閃過一絲複雜的光芒。
那光芒中既有龍族與生俱來的驕傲，又藏著被當作棋子的屈辱。
他對著身旁同樣麵色凝重的傲風繼續說道：
“你難道還看不出，此子隻是為了不讓各方勢力插手進來，才故意發下天道誓言，擺出魚死網破的姿態嗎？”
“他真正目的，是為了引出應龍大人以及昊天陛下，他想借機探查昊天陛下的虛實！”
“你以為他在意什麼東海之靈嗎？你以為他在乎什麼龍宮至寶嗎？不，都不是。他要的是在三界萬靈眼中，掀翻昊天陛下留下的帝道統禦舊秩序！”
說話間，傲波能感覺到，有什麼東西正在悄然改變——
空氣裡流淌的神韻之氣突然變得狂躁。
冰封海麵上的冰晶發出細碎的爆裂聲。
連遠處翻滾的雲海都像是被無形的力量攪動，翻湧得愈發劇烈。
或許從夜君莫拔出帝劍的那一刻起。
這場爭端就早已不是龍族與神庭的較量。
而是兩所天庭新舊勢力的碰撞。
是兩位帝者開戰前的試探。
要在這片冰封的東海之濱，借助東海水族，隔空交第一次手。
想到此，傲波龍眸低垂，那金色的瞳孔驟然收縮，穿透了千層冰麵，看穿了深邃幽暗的東海之淵。
他直直注視著那座在海底緩緩運轉的四海歸元陣。
維持陣眼的幾根昆侖仙柱，正散發著淡淡的金光，如同沉睡巨獸的心臟，每一次搏動都讓東海深處傳來沉悶的回響。
此時此刻傲波才恍然大悟，龍族中不缺強者，西海龍王敖欽勇猛無雙，北海龍王敖順智計過人。
為何偏偏自己會被應龍看上，選他當了東海龍王，統禦東海萬域水族。
原來是為了近在咫尺的炎黃神庭！
他傲波，乃至整個東海水族，不過是應龍推出來試探夜君莫的一枚棋子！
墮天使一族不好用，那些家夥骨子裡的叛逆因子讓他們難以駕馭，關鍵時刻總愛自作主張。
那鳥人一族在上古為昊天掃清各路聲音時，手段太過狠辣，得罪了太多族群。
如今三界萬族對他們恨之入骨，自然不敢明著出來和夜君莫叫板。
所以才有了他傲波和夜君莫做鄰居，成了這場無聲較量裡，擺在明麵上的靶子！
“是這樣嗎？應龍大人！”傲波忽然抬首，聲音低沉得如同深海傳來的嗚咽，他目光投向遙遠的昆侖仙山方位，那裡雲霧繚繞，傳說中應龍便在仙山深處的次元時空裡麵，守護者涅盤重生的昊天陛下。
他喃喃自語道：“我隻不過是一枚棋子！”
冰之天宇上，夜君莫抬手拂去肩頭的冰晶，那冰晶在他掌心瞬間消融，化作一縷水汽，順著指縫溜走，仿佛從未存在過。
他周身縈繞著淡淡的帝威，那是屬於炎黃神庭的威壓，帶著人族千萬年來沉澱的不屈與傲骨。
他看向傲波，低喃一句：“看來你想通了一些關鍵問題。”
傲波收回目光，平靜注視夜君莫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