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絕軍中,一名名老兵緩緩握緊了手中的長矛兵器。
他們中有的斷了臂膀,僅用殘存的左手死死攥著刀柄。
有的瞎了眼睛,卻能憑著戰場多年的直覺感知敵人的方位。
有的甲胄上還留著當年戰死時的箭孔,那孔洞裡仿佛還殘留著昔日的血與火。
但此刻,他們的動作整齊劃一,帶著一股撼天動地的力量,那是曆經千戰百死淬煉出的默契。
頭盔下露出的一張張臉早已被死氣侵蝕得模糊不清,皮膚乾癟如枯樹皮,卻在帝威的感召下微微顫動,仿佛枯木逢春。
唯有那雙眼睛,亮得驚人,仿佛兩顆燃燒的星辰,映照著他們生前未儘的執念與忠誠——
那是守護人族的執念,是追隨始皇帝的忠誠。
東海之上的風,更冷了!
像無數把小刀子,刮在人臉上生疼。
風裡夾雜著若有若無的腥氣,那是從遙遠的戰場飄來的味道。
混雜著海水的鹹澀,預示著一場席卷三界的風暴,即將來臨。
冰城與玄冰礁之間的空氣仿佛凝固了。
隻剩下雙方氣勢的碰撞,發出滋滋的聲響。
如同水火相遇,激起層層疊疊的能量漣漪。
那些漣漪擴散開來,撞在冰麵上,讓原本光滑的冰麵瞬間布滿蛛網般的裂痕。
“殺~一個不留。”
夜君莫的聲音平靜得可怕,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
每個字都像是一把冰冷的匕首,刺破了最後的平靜,也點燃了殺絕軍壓抑已久的戰意。
轟隆~
隨著夜君莫話音落下,殺絕軍團瞬間變換陣型。
前排的士兵迅速蹲下,舉起厚重的玄鐵盾牌,盾牌與盾牌之間嚴絲合縫,組成一道堅不可摧的盾陣。
盾麵上雕刻的符文在靈力灌注下熠熠生輝,散發出淡淡的金光。
後排的長矛兵則將長矛架在盾陣的縫隙處,矛尖斜指天空,寒光凜冽,如同蓄勢待發的毒刺。
兩翼的輕騎兵則催動腳下的戰獸,身形靈動如狸貓,組成靈活的魚鱗陣,隨時準備迂回包抄。
整個軍團如同一條黑色的潮水,又似一頭蘇醒的巨獸,帶著毀天滅地的氣勢,直撲百裡外的東海龍宮而去。
玄鐵重甲摩擦的聲音、兵器碰撞的聲音、士兵低吼的聲音交織在一起,形成一首悲壯的戰歌。
那歌聲裡沒有悲傷,隻有一往無前的決絕。
他們踏過凍結的海麵,冰層在他們腳下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咯吱作響。
卻始終沒有斷裂,仿佛連大地都在為他們的前行讓路,被這份忠勇所折服。
“夜君莫……”傲波看著襲殺而來的殺絕方陣,巨大的龍爪猛地拍向冰礁,將堅硬的玄冰拍出一個巨大的掌印,裂紋從掌印處向四周蔓延,足有數十丈遠。
冰屑飛濺,如同散落的珍珠,卻在半空中就被雙方碰撞的氣勢震成齏粉。
他直視夜君莫,怒喝道:“你想踩著東海龍族立威,你想引出應龍大人,你想進入坐落於昆侖仙山未知次元的昊天遺跡,你想解除人族靈魂上的枷鎖,憑你這剛構建的神庭勢力,遠遠不夠資格與昊天陛下,乃至整個三界想打壓炎黃人族的勢力叫板!”
他的聲音裡帶著一絲瘋狂,那是被逼到絕境的掙紮。
也帶著一絲無奈,那是身為棋子的身不由己。
“既然你非要找死,那本王便成全你!四海歸元陣,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