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守衛一臉諂媚,表現得受寵若驚,到底還是將銀子塞入懷裡,躬身抬手,笑道:“公子快請進,小的帶您去見李縣令。”
項瞻微微頷首,與張峰一起,隨守衛進入府門,穿過大堂,過二堂來至後院的一間花廳前。
“李縣令,人到了。”
“進來吧。”
守衛聞聲,推開門,請項瞻二人進去,隨即又將門掩上,默默離去。
花廳內,李曄身穿一襲青色常服,負手而立,直到廳門關好,才不見了為官者的倨傲,一撩衣擺,跪地拱手,拜道:“屬下見過主公!”
“嗬嗬,叔父這是乾什麼?”項瞻打趣著,將李曄扶起,“您是長輩,我可擔不起這麼大的禮。”
李曄雖已年近四旬,但在項瞻麵前,還是表現出一臉惶恐:“為免讓人起疑,屬下不得已壞了尊卑,還請主公……”
“誒,這是哪裡話,我開個玩笑,李縣令不要當真。”項瞻連忙打斷,拉著李曄坐下。
張峰則自顧自端起茶壺,一通牛飲,隨即便坐在炭盆邊烤火,仿佛一切都與他無關。
見李曄的注意力被張峰吸引,項瞻又再度開口:“不用管他,李縣令難道就不好奇,我們為何會突然出現在鄴邱城內?”
李曄收回目光,將一杯早已沏好的茶遞了過去,等項瞻飲了一口,才說:“主公前來,可是要取鄴邱?”
“正是。”項瞻放下茶杯,將他們來此的經過,細細與李曄說了。
李曄聽完,也是一臉驚詫,敬佩項瞻膽大的同時,也暗歎赫連良平藏得太深,他潛伏在方令舟身邊這麼多年,居然都不知道,文昌書院有密道可以直通城外。
項瞻微微一笑,接著說:“我軍還在雪地裡受凍,今夜務必拿下鄴邱,你先說說,如今城內的兵力配置如何。”
“回主公,”李曄拱了拱手,侃侃而談:“城中共有駐軍一萬兩千,常日駐紮在城東校場,主將名喚王平,年約三十五六,弓馬嫻熟,極善使刀,是方令舟麾下第一大將王英的堂兄弟,武藝在軍中也是數得著的。”
“除此之外,鄴邱四門,各有守軍三百,不過平時隻有五十人站班,每兩個時辰換防一次,皆由城防都尉周奎安排;而刺史府有府兵八百,歸錄世參軍廖平安掌管,也聽荀羨調令;將軍府也有精銳守軍一千,歸方令舟義子方成掌管,主要用來保護方令舟之女,方好。”
項瞻默默計算著城中兵力,沉默片刻,又問:“那周奎為人如何?可有弱點?”
“周奎貪杯,每晚換防後,都會就近尋一處酒館喝上幾杯,不儘興不出來。”李曄低聲道,“但其酒量頗高,不論怎麼喝,似乎都不會醉,為人有些能力,但性子暴躁,不足為慮。”
項瞻微微皺眉,暗道,莫非這人也是千杯不醉?同時心裡也在想,如何才能用最小的代價,控製四處城門,解決掉城內守軍。
李曄見他不說話,也不作打擾,自顧自飲著茶。
廳內炭火劈啪,張峰此時已經將身上寒意驅散的差不多了,便來到二人身邊坐下,打量著李燁,問道:“你好歹也是縣令,這縣府之內,有多少人是值得信任的?”
李曄怔了怔,微微拱手:“回張將軍,縣府三班衙役合計不到百人,可被在下引為心腹的,有三十多人。”
張峰挑了挑眉:“你認得我?”
李曄笑道:“自然!”
“那你……”
“好了!”項瞻突然出聲,打斷張峰的話,“時間緊迫,你少說點廢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