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吳忌見狀，有些擔心：“殿下，您……”
蕭庭安微微搖頭，給了他一個眼神，見他會意，隨即便向前栽倒下去。
“太子殿下——！”一聲驚呼劃破清晨的寂靜。
禁軍士卒、隨行宮人、鎮樞院暗衛，所有的目光瞬間聚攏過來。
車駕驟停，場麵頓時大亂，吳忌翻身下馬，一把接住昏厥的太子，疾聲高呼：“快傳禦醫！”
人群中，一名東宮仆從打扮的青年，身形瘦小，趁機悄然退至隊尾，他低著頭，腳步輕快，借著一輛輛馬車與儀仗的遮蔽，很快就消失在茫茫晨霧之中。
鎮樞院的人雖多，但注意力全在太子身上，竟無一人察覺。
隊伍前列，蕭執聽聞太子昏厥，臉色瞬間鐵青，趕到太子車駕前時，禦醫正跪在地上為太子把脈。
“如何？”蕭執沉聲問道。
“回陛下，太子殿下是勞累過度，氣血兩虧，這才昏厥，需立即送回宮中靜養……”
“送回東宮！”蕭執厲聲打斷，眼底卻掠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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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掃了一眼周圍，見場麵已經穩住，便看向沈玨，沈玨微微點頭，示意一切無恙。
蕭執揮了揮手，讓他一同返回東宮，而後便繼續趕往太廟。
一場本該莊嚴隆重的臘祭，因太子昏倒而倉促收場，皇帝獨自完成祭祀，百官噤若寒蟬，無人敢多言。
而那個趁亂離開的東宮仆從，早已換了裝束，一身流民打扮，安全出了潤州城，消失在通往北方的官道上。
……
臨淄城的年節，比以往來得早了些。
從臘月中旬開始，街市上便掛起了紅燈籠，商鋪儘數大開，小攤小販更是駱驛不絕。
西市口那家老字號的糕點鋪子重新開了張，老板娘臉上堆著笑，往新來的客人懷裡塞試吃的桂花糕。
誰又能想到，這座城一月前還經曆過一場血戰。
廿六日一早，項瞻換了身尋常的玄色棉袍，腰間係著條半舊不新的玉帶，頭發用一根木簪隨意挽著，正站在糕點鋪子前，跟老板娘討價還價。
“這桂花糕昨兒還賣三十文一盒，今日怎就漲到三十五了？”
“哎喲公子，您瞧瞧這雪，路都封了，糖價都漲了三成呢！”
“那也不能一天一個價啊，我……”
“你怎麼還這麼吝嗇？”項瞻還想再爭，赫連良卿已經摸出一吊錢遞過去，笑道，“圖個熱鬨，不值的。”
她接過幾盒糕點，順手塞給身後跟著的賀雲鬆，“都嘗嘗吧，你們仨守了半天，也該餓了。”
賀青竹三人穿著便服，腰間暗藏著短刃，呈三角之勢護在周圍。
賀雲鬆接過糕點，卻不敢吃，隻是低聲道：“陛下，這市井人多眼雜……”
他話未說完，卻見秦光快步穿過人群，來到項瞻麵前，額上還布著細汗，沉聲道：“公子，有南榮的人要見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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