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她就是紅黨的同夥。
這麼想著,他的目光搜尋著落到了那個最開始通知他的小特務身上。
被他陰冷的眸光一掃,小特務惶恐地縮了縮脖子,欲言又止。
陳慶齋一臉嫌棄:“有屁快放!”
小特務指著咖啡店門口:“區長,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他忙著逃命,自行車還在咖啡店外麵呢。”
“是嗎?”陳慶齋冷哼一聲,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一輛老舊的二八大杠踏板車正停在咖啡廳旁邊,仿佛嘲笑著他們的無能。他遠遠地注視了幾眼,不屑地撇嘴:
“不就是常見的踏板車嗎?這能有屁用!”
小特務卻是一臉認真:“區長,我仔細看過了,自行車上寫著兩個字‘獅子’,應該是自行車的牌子,隻要找到生產它的公司,說不定能查出點什麼。”
陳慶齋鼻孔裡哼了一聲,剛想罵人,就聽小特務振振有詞地說:
“區長,您不是常說,要找到一個人,就得先摸清他的行動軌跡嘛,不管這車是偷的,還是他買的,順著這條線索查下去,總能找到蛛絲馬跡的。”
這時,在人群中不動聲色聽了半天的行動組長鄭銳忽然湊了上來:
“陳區長,有發現嗎?”
兩人之間有些齟齬,陳慶齋並不想搭理他,想了想,他忍住啐手下一口的衝動,假惺惺地對鄭銳說:
“找到了目標遺落的自行車,鄭組長要是感興趣,可以接著查下去。”
說吧,他瞄了鄭銳兩眼,帶著自己的人走了。
鄭銳冷哼一聲,對手下吩咐道:
“將車騎回去,仔細查查。”
半個小時後。
中統局本部,副局長辦公室敞著門,一個茶杯啪地砸在地上,碎片水花四濺。
徐增嗯叉著腰破口大罵:“彆人都說我們中統所謂的特工軍團大多數都是一些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家夥,現在看來,這話說得很對,你們何止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簡直是一幫飯桶!百十號人聯合行動,連紅黨的影子都沒摸到?”
眾人都臊眉耷眼不吭聲。
鄭銳猶豫半天,吞吞吐吐地說:“局座.其實,我這兒還有一個東西,就是不知道算不算線索。”
這話讓徐增嗯眼前一亮,簡直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他問:
“什麼東西?”
鄭銳指著窗戶外麵說:“哦,說起來這還是陳區長手下的功勞,說是逃走的紅黨遺棄的自行車。”
徐增嗯蹙了蹙眉,走到窗戶邊盯著停在大院裡的自行車看了幾眼:
“然後呢?”
鄭銳一臉認真地指點給他看:“您看,哦,這裡可能看不清楚,自行車上有兩個字‘獅子’,應該是自行車的牌子,隻要找到生產它的公司,說不定能查出點什麼”
說這話時,他絲毫沒有注意到陳慶齋眼中的冷笑。
徐增嗯盯著他看了片刻,目光掠過陳慶齋、濮孟九,又移到拘謹地杵在門外麵的辦公室秘書劉次嘯身上:
“你過來!”
劉次嘯馬上小跑過來,畢恭畢敬:“副局長!”
徐增嗯問:“我記得你是騎自行車上班的,你的車什麼牌子?”
“獅子牌!”
“其他人的呢?”
劉次嘯想了想說:“有寶石牌、歐米茄、鷹王,但大部分都是獅子牌。”
聽到這話鄭銳愣住了。
徐增嗯戳著他的鼻子吼道:“山城七八十萬接近百萬人口,有踏板車的成千上萬,最常見的就是獅子牌,你告訴我怎麼查?下麵的人是傻子,你也是傻子?還是當我跟你一樣是傻子?”
鄭銳被他吼得縮頭縮腦,心裡恨死陳慶齋了。
見局座暴怒,辦公室裡的幾人噤若寒蟬,愁雲慘淡。
徐增嗯狠狠盯著幾人看了又看,心裡沮喪極了,但畢竟是一局之長,不願讓這樣的情緒繼續蔓延下去,他冷哼一聲,吩咐濮孟九:“將電話錄音拿過來。”
“是。”濮孟九很快就從監聽室拿來了一台鋼絲錄音機,得到準許後,按下了播放鍵。
喇叭裡傳來了徐增嗯和咖啡店服務生的聲音。
“.徐先生說,那個人還和東瀛人有生意上的往來。”
聽到這裡,徐增嗯眉頭一緊:“再放一遍。”
濮孟九倒回去,再次摁下播放鍵,徐增嗯和其他幾人都凝神聽著。
錄音裡再次傳來服務生的聲音。
“和東瀛人有生意往來?”徐增嗯喃喃自語,“難不成這個毛鐘新還是個雙麵間諜?”
鄭銳有些委屈:“可他已經死了,從哪裡去找線索.誰能想到劉大力這個王八蛋竟然是軍統的臥底呢?”
徐增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不想再提這件喪氣事:
“再好好想想,關於毛鐘新,還有什麼細節遺漏了?你們都好好想想。”
濮孟九警惕地掃了一眼門外,走過去將大門關死,才猶豫著說:
“局座,敵中有我,我中有敵,是不是啟動我們安插在軍統的臥底想辦法打聽一下?”
徐增嗯不置可否,看向陳慶齋。陳慶齋想了想說:
“如果那人說的是真的,或許可以去毛鐘新家裡找找。”
徐增嗯頷首,又看向鄭銳。
鄭銳一肚子委屈,他今天已經被訓了好幾回了,覺得自己特彆愚蠢,隨口說道:
“這小子渾身臭味,好像得了臟病,這算嗎?”
原本隻是想敷衍一下,沒想到徐增嗯卻很感興趣:
“得了臟病?經常去妓院?”
“具體不太清楚,不過我聽說這小子吃喝嫖賭樣樣俱全。”
徐增嗯馬上對陳慶齋說:“馬上查一下妓院,看看他經常去的是哪家。”
鄭銳見局座越過了自己,急忙問:
“局座,那我呢?”
“你去他家看看。”
說罷這話,徐增嗯深吸一口氣,語氣堅定地說:
“諸位,希望這次你們彆再讓我失望了!”
與此同時,換了一身裝扮的鄭呼和與郭馨雅已經來到了毛鐘新常去的王家坨浣雲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