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六扇門座首收到了一顆人頭,溫僑的。
準確來說,這顆人頭不是收到的,而是當六扇門座首早上醒來後,看到的。
一顆有些發臭的人頭,擺在了他的桌上,即使麵部表情有些扭曲,但是借著陽光,還是能很清晰地辨認出,這是他三弟子溫僑的人頭。
此事一出,整個六扇門都沸騰了,關於溫僑的死因,底下人傳得沸沸揚揚。但不管怎樣,還是要把喪事先給辦了。
六扇門的大門上掛上了白布,各處今年新貼的廳聯,也都用白紙給糊上了。溫僑的靈堂之上,六扇門座首親筆給他寫了一首挽聯
空嗟前事,功名富貴,坎止流行隨所寓。
玉堂金馬,竹籬茅舍,總是傷心青樓處。
從發現溫僑的人頭那天算起,到第七天,便算是溫僑的頭七了。這一天,六扇門請來了崇福寺的浴光老和尚,帶領著寺內眾僧人,來到了溫僑的靈堂之上,念經、拜梁皇懺、放焰口,以追薦溫僑升天。
頭七一過,由於白天還有些溫度,這溫僑的人頭就不能再擺在靈堂之上了。於是,六扇門座首,又命人把七天前大門上掛的白布扯了去,糊在廳聯上的白紙撕了,靈堂也給撤了個乾乾淨淨。
至於這溫僑的頭顱,也在撤去靈堂的那一刻,被人拿白布給包了去,喂了野狗。
六扇門,從發現溫僑的人頭到給他祭奠,用了七天,可是讓溫僑這個人從沒來過,隻用了不到一個時辰。
人生幾度秋涼。
“座首,在溫僑的葬禮之上並未發現有何異常。”謝魁對正靠在酒池邊榻上的座首說道,“也沒有什麼可疑之人。”
此刻座首,正目不轉睛地、看著酒池內的姑娘們沐浴嬉戲。他一邊側臥,一邊吃著葡萄。
“座首!”謝魁在一旁提醒道。
“謝魁,你說這天是不是涼了?”座首抬頭看了看天,說道,“再過半個月,再想看姑娘們嬉戲,恐怕就得在屋內了。”
“沒錯,您說的是。”謝魁伸出了手掌,然後又抬頭看了看天,說道“座首,下雨了。”
“下雨了好啊,一場秋雨一場寒。我說謝魁,你說這個時候,如果讓姑娘們給我從酒池中出來,跳一支舞,該當如何啊?”
“這,這全憑您一句話。”謝魁偷眼看了看酒池內的姑娘們,尷尬地答道。
“來,謝魁,給我撐傘。”
謝魁趕忙跑向旁邊,找到了一把超大的油紙傘,撐了起來,站到了座首的榻旁。這油紙傘,正好把整個臥榻,全都覆蓋在了它的傘蓋之下。
秋雨劈裡啪啦地打在油紙傘上,有節奏地跳動著旋律。
滿臉橫肉的謝魁撐著傘,立在一旁,有如天神下凡。傘下,座首慵懶地吃著葡萄,看姑娘們在酒池內沐浴嬉戲。
畫麵感躍然紙上。
“姑娘們,停一停!停一停!”座首拍了拍手,對酒池中的姑娘們喊道,“都停下來,全部出來,起身跳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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