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槍睡覺是為了防止突發情況，畢竟災後的社會環境實在太亂了。
於波翻來覆去好一會兒才淺淺入睡，沒半個小時突然驚醒，坐起來喝了口水才重新躺下。
被委派的任務越多，經手的情報越重大，隨之而來的壓力也就越大，他現在的睡眠質量很糟糕，常吃的褪黑素已經失效，效果更強的藥他又不敢吃，怕搞壞身體。
於波有時候真覺得這工作不是人乾的，背負秘密的重量不是用言語能表達的，那種無形又無處不在的壓力所形成的焦慮總是在折磨著他的內心，搞得他最近開始有點神經衰弱。
“什麼時候才能結束？”
窗外的夜空劃過一點閃動的紅光，於波知道那是夜巡的武直上的燈具。
他開始想象某天有一架武直突入自己工作的物流站，用能撕碎大象的機槍對準他的場景。
也不知道為什麼，幻象這種自己暴露後遭遇圍攻的場景讓他莫名想笑，甚至有種隱隱的期待。
就像過膩了平淡又重複的無聊生活的人，總會期待一場特彆的冒險，哪怕是危險的，也具有特殊的吸引力。
胡思亂想好一會兒，這個中年男人再次入睡。
第二天一早，於波是被老媽叫醒的。
“幾點了，還不起來吃飯。”
四十多歲的於波像是小孩一樣被老媽喊了起來，年輕時他對老媽的這種做法十分反感，時常發火吵架。
隨著年齡的增長，他逐漸習慣了這種生活方式，越來越珍惜和老媽在一起的時間。
吃了一碗麵條，老媽開始絮絮叨叨要帶什麼，到了二舅家要做什麼，於波一邊收拾東西一邊聽著，很快帶著老媽下樓開上車出城。
“說起來路上車少了就是好，都不堵車了。”
“這油價再漲下去，你兒子也得開不起了。”
“那你就少開，又不是沒公交。”
兩母子說著閒話來到城門口，於波遞上證件，打開手機展示通訊許可，警察過來做了個檢查後放行。
出城很繁瑣，進城更繁瑣，麵對的檢查比這嚴格好幾倍，好在於波的履曆很乾淨，並沒有引起過多關注。
剛出城，老媽就皺起了眉頭，指著路邊那一大群擠滿了難民的房子說道：“兒子，你瞧，那人是不是死了。”
於波掃了一眼，發現是路邊一棟樓的門口倒下了一個背著包的老人，周圍來往的人卻置若罔聞。
“就算沒死也不剩幾口氣了，一會兒有人處理的。”
於波說著，略微深踩了一點油門加快車速。
無時無刻都在死人，沒必要駐足，老媽心軟，見多了心裡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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