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自己和紙紮心意相通,不管做出來的是什麼,都可以達到最大威力,這也是紙紮的精髓……”
陶明染又淡淡一笑,如清風朗月,如冬湖飄雪。
這一笑,看在陶墨染眼裡卻格外刺目,原本失血過多而蒼白的臉,竟然有幾分紙人的感覺……
難道,他和紙紮人融為一體了?
想到這裡,陶墨染打了個寒噤。
像看出了他心底的感覺,陶明染不卑不亢地說:
“我沒有和紙人融為一體,而是把我的情感、我的所愛灌注在紙人身上,讓他們能夠共情我。即便手裡是毫無溫度的紙片,隻要你足夠珍愛,紙片亦有靈性,會想我所想,思我所思……”
陶明染沒有明說的是,這種能力,潛藏在每一個紙紮傳人的骨血中,其他人是永遠都學不會的。
陶墨染自然不會認可他的話,他藉口反駁道:
“什麼愛,死到臨頭,你腦子裡都是這些情情愛愛……像你這種心慈手軟的人,怎能堪大任?我會用事實證明,你做這個紙紮門傳人,是父親和族人多麼錯誤的選擇,我會讓他們後悔的……”
陶明染惋惜地歎了口氣,誰說自己心慈手軟了?得分對誰。
有時,感情是人性中的軟肋,卻又是一件武器,是一身堅不可摧的鎧甲,是絕望中的明燈。
“你理解的愛隻是個人情愛,如果能把個人情愛擴大成對這大好河山、一花一木的大愛,世間萬物都將是自己的助力。”
“你不懂我,你從未愛過一個人,包括父親、族人,一千多年前如此,現在也是如此。歸根結底,你愛的永遠都是你自己。”
可是這些陶墨染不會懂,也不願去懂。
白色紙人一波又一波撲向黑色紙人,黑色紙人逐漸有招架之功,無還手之力。
沒過多久,黑色紙人一個個被手持長劍的白紙人刺中,化成一股股黑煙,消失殆儘了。
陶明染原地打坐,指揮著這些紙人合力去攻擊那些妖獸,可奈何自身傷勢太重,紙人似乎也受到影響,沒有堅持多久,便接二連三地失去控製,倒在了地上。
陶明染力竭,捂著胸口咳嗽了幾聲,一口鮮血順著嘴角流了出來。
“二哥哥,你怎麼樣?”聽到他的咳嗽和呻吟聲,吳音急忙回過頭來。
“我沒事,不要管我……”陶明染喘息著,繼續打坐調息。
就在吳音扭頭的間隙,一個妖獸的大鉗子朝著吳音夾了過來,等吳音回過頭來的時候,想躲閃已經來不及了。
“當心——”朱勇存一把推開了她,自己躲閃不及,肩膀被大鉗子掃到了,頓時,一道血口子出現在肩膀上。
“戰場上,就彆你儂我儂了……”
幸好傷口不深,流血也不多,不影響繼續戰鬥。朱勇存咬牙捂住傷口,提醒吳音。
一見朱勇存為自己受了傷,吳音又急又氣又自責,杏眼圓瞪,提起中氣,縱身躍到半空中,朝著那兩丈多高的妖獸奮力揮劍砍了過去。
一道強大的劍氣閃過,麵前晃著兩個大鉗子的妖獸頓時被砍成兩截,連周圍的其他妖獸也死的死、傷的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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