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行器轉向時,極光在舷窗上畫出道綠色的弧,像條溫柔的鞭子,抽打著他們往更遙遠的未知飛去。李陽看著培養艙裡那些帶著葉片的胚胎,突然明白黑袍人留下的不是實驗數據,而是場跨越decades的接力賽——他沒能完成的,要由他們這些“嫩芽”繼續下去。
亞馬遜雨林的上空永遠籠罩著層淡金色的霧,飛行器穿透雲層時,無數白色的氣根從樹冠垂下來,像老人的胡須。穿維藤就在這片霧的中心,主乾需要十個人才能合抱,藤蔓上開著紫色的花,花瓣邊緣泛著銀光,與李陽記憶裡奶奶照片上的絲巾一模一樣。
“這棵藤的年齡至少有五十年了。”東方嘉木用探測器抵住樹乾,屏幕上的年輪圖突然跳出串數字——2005.07.13,正是小林奶奶最後一次發送通訊的日期。
青藤的磁晶筆突然發出“嘀嘀”聲,筆端的藍光在樹乾上掃過,顯露出隱藏的紋路:“是密碼鎖,需要兩種能量才能打開。”紋路裡一半是地脈蕊的花瓣形狀,一半是噬空藤的荊棘圖案。
李陽剛將手掌貼上去,穿維藤突然劇烈搖晃,紫色花瓣紛紛凋落,露出裡麵的花苞——那些花苞竟長著眼睛,正眨不眨地盯著他們。小林的蠅維藤突然從背包裡竄出來,葉片拍打著花苞,像是在交流。
“它說‘等你們很久了’。”小林翻譯道,聲音帶著顫抖,“奶奶當年把共生體的核心基因注入了這棵藤,說要等‘帶著地脈蕊的孩子’來取。”
趙山河突然指著藤蔓間的陰影:“那是什麼?”隻見個黑影在藤葉間穿梭,速度快得像道風,仔細看竟長著穿維藤的翅膀和人類的四肢——是個共生體!
“彆開槍!”李陽攔住舉槍的趙山河,那共生體的額頭上,有個和胚胎們一樣的星紋印記。
共生體突然停在他們麵前,翅膀扇出的風帶著花香:“黑袍人說,來的若是地脈蕊的持有者,就把這個給你們。”他遞過塊透明的晶體,裡麵封存著段記憶——小林奶奶站在穿維藤下,將個金屬管插進樹乾,管身上刻著“綠艙”兩個字。
“綠艙在地下。”青藤的磁晶筆突然飛向地麵,在腐葉層上畫出個入口的形狀,“密碼鎖需要胚胎們的能量。”
培養艙被打開的瞬間,胚胎們紛紛飄向地麵,小手按在腐葉上。地麵緩緩裂開,露出道往下延伸的階梯,牆壁上嵌著發光的苔蘚,照亮了“綠艙”的門牌——那門牌竟是用穿維藤的藤蔓編織的,還在緩慢生長。
綠艙裡的景象讓所有人都愣住了:無數個培養罐整齊排列,裡麵漂浮著與胚胎們相似的共生體,有的長著樹葉狀的耳朵,有的後背生著蕨類植物的葉片。中央的控製台閃爍著紅光,屏幕上循環播放著小林奶奶的影像:
“當你們看到這段記錄時,我應該已經和穿維藤共生了。黑袍人的理論是對的,人類可以與植物共享生命,但需要有人做出犧牲……這些孩子是第36代共生體,他們的基因裡混合了穿維藤的再生能力,再也不怕虛空能量的侵蝕。”
影像裡,奶奶的手臂正逐漸變成藤蔓的顏色,她卻笑著撫摸培養罐:“告訴小林,媽媽不是失蹤了,是變成了雨林的一部分,在守護這些孩子。”
小林撲在控製台上痛哭時,培養罐裡的共生體們突然睜開眼睛,小手貼在罐壁上,對著她輕輕搖晃——他們額頭上的星紋,與小林奶奶通訊器上的標記一模一樣。
從雨林出來後,胚胎們開始快速生長,不過幾天就長到了孩童大小。長著楓葉耳朵的阿楓能聽懂風的語言,後背生著仙人掌的阿刺能在乾旱中存活,最特彆的是阿藤,他的手指可以像穿維藤一樣伸長,還能開出紫色的小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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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測器在撒哈拉深處有反應。”東方嘉木的屏幕上出現個巨大的能量漩渦,“和綠艙、冰艙的頻率不同,像是某種防禦係統在啟動。”
飛行器降落在片黑色的岩石區,這裡的沙子都是鐵紅色的,踩上去會發出“咯吱”聲。阿刺突然指著遠處的沙丘:“那裡有東西在呼吸!”他跑過去扒開沙子,露出塊金屬板,上麵刻著“沙艙”的字樣,還有個沙漏狀的凹槽。
青藤將磁晶碎片拚成沙漏的形狀嵌進去,地麵突然震動,黑色岩石像花瓣一樣展開,露出地下的基地。沙艙的牆壁是透明的,能看到外麵的流沙在緩緩流動,控製台前坐著個石雕,竟是黑袍人二十歲的模樣,手裡握著塊藍色的晶體。
“這是‘守艙人’。”李陽認出石雕底座的文字,“黑袍人留下的能量體,負責守護沙艙的核心——沙漠之花。”
阿楓突然指著控製台的屏幕:“風說,沙漠之花能淨化所有被汙染的土地,但需要共生體的血液激活。”屏幕上顯示著沙艙的作用:當年深礦計劃泄露時,大量虛空能量滲入沙漠,是沙漠之花將它們鎖在了地下,如今能量即將溢出,會引發全球沙塵暴。
“我來。”阿刺舉起小手,他的掌心滲出淡綠色的血液,滴在石雕的晶體上。晶體瞬間亮起,沙艙深處傳來“哢嗒”聲,朵巨大的水晶花緩緩升起,花瓣上的紋路與阿刺後背的仙人掌完全吻合。
“它在認主!”趙山河激動地記錄數據,“共生體的基因能與特殊植物建立連接,這是黑袍人沒記錄過的新發現!”
水晶花綻放的瞬間,沙艙外的鐵紅色沙子開始變色,漸漸恢複成普通的金黃色。阿刺的身體發出微光,後背的仙人掌開出了黃色的花:“它說,謝謝我們解除了封印,以後會永遠守護沙漠。”
石雕的眼睛突然亮起,投射出黑袍人的影像:“沙艙是最後一個基地,當三個艙的能量彙合,就能形成覆蓋全球的防護網,徹底阻擋虛空能量的入侵。但啟動防護網需要‘鑰匙’——持有地脈蕊的人,必須與穿維藤完成最終共生。”
影像消失時,石雕的手指指向李陽,掌心的地脈蕊突然劇烈顫動,花瓣紛紛落在阿藤的身上。阿藤的身體開始變化,紫色藤蔓纏繞住李陽的手臂,將地脈蕊的光芒導入他的體內——李陽的瞳孔漸漸變成了翡翠色,指尖長出了細小的根須。
“這是……共生的前兆?”小林緊張地攥著奶奶的筆記,“但黑袍人沒說會這樣!”
阿楓突然喊道:“風帶來了冰艙和綠艙的消息!那裡的共生體們正在同步能量,防護網已經開始形成了!”
李陽看著自己漸漸植物化的手臂,非但沒有害怕,反而覺得與地脈產生了前所未有的連接——他能“聽”到沙漠之花的心跳,能“聞”到流沙下種子的呼吸,能“觸”到遠方雨林裡穿維藤的生長。
“原來這才是黑袍人的真正計劃。”東方嘉木的聲音帶著恍然大悟,“他不是要創造共生體,而是要讓人類與植物成為不可分割的整體,就像地脈與植被的關係。”
趙山河拍了拍李陽的肩膀,他的能量槍已經換成了用沙艙金屬打造的鐮刀,刀身纏著從沙艙帶出的藤蔓:“不管變成什麼樣,我們都是一起的。”
李陽笑著點頭,掌心的地脈蕊徹底融入皮膚,在他的手臂上開出朵永不凋謝的花。遠處的防護網正在展開,像層透明的薄膜,將地球包裹其中,薄膜上流動著冰艙的藍光、綠艙的綠光、沙艙的金光,還有無數個共生體的星紋。
防護網啟動後的第三個月,地球發生了微妙的變化:北極的冰蓋不再融化,亞馬遜的雨林向沙漠延伸了三公裡,撒哈拉的綠洲裡長出了需要低溫才能存活的苔蘚——這是三個基地的能量相互作用的結果,也是共生體們日夜調節能量頻率的成果。
李陽的身體已經能自由切換形態,有時是完全的人類,有時手臂會變成藤蔓,有時後背會長出能收集陽光的葉片。他常常坐在鎮魂木的樹杈上,聽樹靈講述深礦計劃時期的故事:“當年黑袍人總愛爬這棵樹,說站得高才能看清地脈的流向。”
阿藤和小林在青藤的幫助下,改良了融冰草的基因,讓它們能在沙漠開花,所到之處,流沙變成了沃土。阿刺則和趙山河一起,在沙艙的周圍建立了“新綠洲”,接納那些被虛空能量影響過的人,用沙漠之花的花粉為他們淨化。
東方嘉木的通訊器裡,每天都能收到來自全球的好消息:神之領域的殘餘勢力在防護網的作用下失去了力量,那些變異者漸漸恢複了神智;海底的虛空裂縫被穿維藤的根係封住,長出了五顏六色的珊瑚;甚至連月球上的探測器都傳回了影像——月麵上竟長出了株帶著星紋的植物,是阿楓用風送去的種子。
“黑袍人當年的實驗室找到了。”青藤拿著磁晶地圖跑過來,地圖上標記的位置就在鎮魂木的地下,“探測器顯示,裡麵有他最後的日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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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驗室比想象中簡陋,隻有張金屬桌,上麵放著本厚厚的日記,封麵是地脈蕊的標本。李陽翻開最後一頁,字跡已經有些模糊:
“如果有一天,人類能與植物真正共生,記得告訴地脈:我完成了和奶奶的約定。另外,給那些孩子起個名字吧,叫‘脈生’如何?他們是地脈孕育的新生命。”
日記的夾頁裡,有張泛黃的照片:年輕的黑袍人抱著個嬰兒,嬰兒的繈褓上繡著地脈蕊,背景是剛建成的冰艙。李陽突然明白了——他就是那個嬰兒,是黑袍人用自己的基因和地脈蕊培育出的第一個共生體。
“原來我不是被遺棄的。”李陽的眼淚落在照片上,手臂上的地脈花突然綻放,鎮魂木發出低沉的轟鳴,整個通玄司的地脈都在共振,“他一直在等我覺醒。”
小林抱著奶奶的筆記走過來,筆記的最後幾頁竟是空白的,此刻卻自動浮現出字跡,是她奶奶的筆跡:“當脈生們喚醒地脈時,就是虛空能量徹底消散之日。我們沒能完成的,終將由新生命實現。”
阿楓突然指著天空,防護網外的虛空能量正在分解,變成點點星光落在地球上,像場盛大的流星雨。阿藤的藤蔓伸向天空,接住那些星光,將它們編織成件銀色的外衣,披在李陽的身上——那是用所有共生體的星紋編織而成的,閃爍著冰艙的藍、綠艙的綠、沙艙的金。
“看!”趙山河指著遠處的地平線,那裡升起了道彩虹,從北極一直延伸到南極,彩虹上站著無數個身影,有小林的奶奶,有黑袍人,有冰艙裡的研究員,還有所有為共生計劃犧牲的人——他們的能量在防護網的作用下凝聚成形,對著脈生們輕輕揮手。
李陽舉起手臂,地脈花的光芒與彩虹相連,他能感覺到整個地球的心跳,能聽到每株植物的歡呼,能觸摸到每個生命的喜悅。這不是結束,而是真正的開始——人類與植物,地脈與生命,終於達成了最完美的共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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