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先民看到現在的場景，會不會很欣慰？”李維啃著能量餅乾，含糊不清地問。
李海靠在欄杆上，望著通道外的星辰：“肯定會。而且他們會說——小子們，做得不錯，但彆驕傲，後麵的硬仗還多著呢。”
林教授翻開古籍，最後一頁的空白處，正自動寫下新的文字：“聯盟立，共守之，跨星河，護循環……”
煤球跳上欄杆，對著星辰叫了一聲，聲音在通道裡回蕩。李陽知道，這不是結束，甚至不是開始的結束。但隻要鎮沙石的光芒不滅，隻要身邊的人還在，隻要聯盟的信念還在，他們就能一直走下去，走過星橋，走過星雲，走向更遠的宇宙，守護那些需要守護的循環，直到時間的儘頭。
破浪號駛出星橋通道，地球的藍色身影出現在前方。李維突然指著探測儀：“快看！地核晶簇的能量又提升了！噬星蛇好像在……歡呼？”
李陽笑了笑，將手鏈貼近控製台。
“看來聯盟的能量屏障，連地核的循環都能感應到。”李陽的指尖劃過控製台，屏幕上的地核晶簇數據正穩定上揚，“噬星蛇吸收了屏障的餘波，性子都溫順了些。”
李海把羽毛掛件彆在救生衣上，海風掀起他的衣角：“溫順？等它餓了照樣啃晶簇。對了，機械星那超光速引擎啥時候能裝好？總不能下次開會還得提前七天出發。”
“他們說三個月後派工程師來地球。”林教授合上古籍，書頁邊緣的金線在陽光下泛著光，“還說要帶‘星塵燃料’的樣本，那東西燃燒時不會產生汙染，正好能改進破浪號的動力係統。”
李維突然指著探測儀尖叫：“有新信號！是翼星發來的！他們說……鐵星首領帶著磁能晶樣本，正往地球飛！”
“他來乾嘛？”李海皺眉，手不自覺摸向激光炮的開關，“該不會是反悔了，想搶鎮沙石吧？”
“不像。”李陽調出信號詳情，眉頭漸漸舒展，“他說要‘實地考察地球的循環技術’，還帶了鐵星的能量穩定器圖紙，說是‘賠禮’。”
林教授突然笑出聲：“我看是怕了。上次共鳴儀式，鎮沙石幫他們穩住了磁能晶，現在肯定想請我們去修修他們的核心能量場。”
“修可以，”李海哼了一聲，“得拿東西換。他們的磁能合金硬度是地球的三倍，正好能給探淵者做層新外殼。”
破浪號駛入港口時，岸邊已經圍了不少人。李維一眼就看見人群裡的星盟代表凱爾，他正舉著個金屬筒，對著地核晶簇的方向掃描，銀色皮膚在陽光下閃得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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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在這？”李陽跳下舷梯，手鏈碎片突然豎起來，卻沒釋放敵意——這是“熟悉能量”的信號。
凱爾轉過身，菱形瞳孔裡映出破浪號的身影：“星盟議會讓我來駐守地球，負責傳遞聯盟情報。另外……”他舉起金屬筒，“這是‘能量共鳴器’，能實時同步中立星的屏障數據，一旦有蟲族靠近，它會提前預警。”
李維突然湊過去，戳了戳他的能量膜：“你們星盟不是最瞧不上‘低等文明’嗎？怎麼突然這麼好心？”
“以前是偏見。”凱爾的能量膜泛起微紅，“母星毀滅後我們才明白，循環的穩定從來不分高低。再說……”他看向李陽的源晶印記，“你的印記和初代守護者同源，星盟欠你們的，總得慢慢還。”
三天後，鐵星的飛船降落在港口旁的空地上。那船長得像塊巨大的黑色三棱鏡，落地時震得地麵都在顫，艙門打開，鐵星首領帶著四個鐵甲士兵走下來，手裡捧著個發光的金屬盒。
“地球守護者。”他的聲音依舊像金屬摩擦，但語氣緩和了些，“這是磁能晶的核心樣本，裡麵記錄了鐵星近百年的循環數據。”
李陽接過金屬盒，觸手冰涼，盒身的紋路竟和鎮沙石碎片隱隱呼應：“你們的能量場波動確實厲害，尤其是在赤道區域，磁能晶的輸出快趕上噬星蛇的食量了。”
鐵星首領的鐵甲突然發出“哢噠”聲，像是愣住了：“你怎麼知道？這是鐵星最高機密。”
“鎮沙石能‘讀’能量記憶。”林教授翻開古籍，指著上麵的鐵星地圖，“你們的核心能量場偏移了七度，再這麼下去，不出十年就會像星盟母星一樣，能量溢散後爆炸。”
“那……能修嗎？”鐵甲士兵裡突然有人開口，聲音帶著怯意，“我們的工程師試了無數辦法，都沒法把磁能晶掰回原位。”
李海突然拍了拍鐵星首領的肩膀，鎧甲碰撞發出悶響：“修可以，但有條件。你們的磁能合金，得給我們勻十噸，另外……”他指了指鐵星飛船的炮管，“這玩意兒的冷卻係統圖紙，得給我們看看。”
鐵星首領沉默了片刻，鐵甲的關節處冒出白色蒸汽——這是鐵星人“妥協”的表現：“可以，但你們得派守護者跟我回鐵星，全程指導修複。”
“我去。”李陽不假思索，手鏈碎片突然飛向鐵星飛船，在艙壁上貼出個能量軌跡圖，“正好看看你們的磁能晶是怎麼運作的，說不定能改進地球的循環係統。”
李維突然拽住他的胳膊：“那我呢？我也想去！聽說鐵星的岩漿湖裡有會發光的魚，我想抓兩條回來當寵物。”
“你留著。”林教授敲了敲他的腦袋，“機械星的工程師快來了，你得負責對接超光速引擎的安裝，總不能讓人家看笑話。”
出發前一天，翼星的信使突然從空中落下，翅膀上沾著星塵，手裡捧著個水晶瓶，裡麵裝著銀色的粉末。
“這是‘風之塵’。”信使的聲音像風鈴，“撒在飛船外殼上，能避開小行星帶的撞擊，鐵星人最怕那個——他們的飛船轉彎太笨。”
李陽接過水晶瓶，粉末觸到指尖瞬間化作光點，鑽進皮膚裡：“謝了。對了，上次說的翼星‘風之核’不穩定，我們帶了鎮沙石碎片，或許能幫上忙。”
信使的翅膀突然扇得飛快：“真的嗎？風之核一到雨季就亂噴能量，把我們的巢都吹跑了好幾次！”
“等從鐵星回來就去。”李陽將碎片塞進水晶瓶，“讓它先適應適應風之塵的能量。”
鐵星飛船升空時，李陽回頭望了眼港口。破浪號正在加裝新的能量護盾，李維正舉著扳手追打偷啄零件的海鷗，林教授和凱爾蹲在地上，對著能量共鳴器的圖紙爭論不休，李海則站在船舷邊，朝他用力揮手。
“彆看了。”鐵星首領的聲音從駕駛艙傳來，“地球離不了你，但鐵星更急著救命。”
李陽轉過身，手鏈碎片在控製台上映出鐵星的星圖，核心能量場的偏移軌跡像條歪歪扭扭的蛇。他突然想起翼星信使的話，打開水晶瓶，風之塵與鎮沙石碎片立刻纏繞在一起，在空氣中織出張銀色的網。
“你們的磁能晶，是不是靠近過‘暗物質星雲’？”李陽突然問，指尖劃過能量軌跡圖的拐點，“這裡的波動特征，和星雲的輻射完全一致。”
鐵星首領的鐵甲猛地一震：“你怎麼知道？那是五十年前的事了，我們去星雲裡采過礦，回來後磁能晶就開始偏移。”
“問題就出在這。”李陽將水晶瓶貼近控製台，銀色的網突然覆在星圖上，“暗物質的輻射會改變晶體結構，你們的磁能晶已經‘生鏽’了，得用風之塵和鎮沙石的混合能量‘打磨’。”
飛船穿過小行星帶時，李陽果然看見無數碎石撞向船身，卻被風之塵形成的網彈開，像雨水打在荷葉上。鐵星首領盯著窗外，鐵甲的關節處第一次出現鬆動——這是鐵星人“驚訝”的表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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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網……比我們的能量護盾好用十倍。”他的聲音裡帶著難以置信，“地球的技術，真的比我們先進？”
“不是先進，是互補。”李陽調出地球的循環數據，“你們擅長‘硬’能量，我們擅長‘軟’調和，加起來才是完整的循環。”
前方的星圖突然亮起紅光，凱爾的通訊信號擠了進來，聲音帶著急促的電流聲：“李陽！緊急情況！翼星發來求救信號，他們的風之核……爆炸了！”
李陽的心臟猛地一縮，手鏈碎片瞬間炸開，在控製台上映出翼星的影像——原本翠綠的星球，此刻被黃色的沙塵暴覆蓋，水晶狀的巢被吹得漫天亂飛，風之核的位置正冒著黑煙。
“怎麼會這樣？”林教授的聲音從通訊器裡傳來，帶著哭腔，“上周還好好的，說是能量穩定了不少！”
凱爾的聲音再次響起，背景裡夾雜著機械運轉的嗡鳴：“初步判斷是‘能量過載’，有人往風之核裡注入了磁能晶的碎片——鐵星的能量和翼星的風之核相克，接觸就會引爆！”
李陽猛地看向鐵星首領，對方的鐵甲瞬間繃緊，像是被戳中了秘密：“不是我們乾的！鐵星議會裡……有蟲族的內鬼！”
“彆管是誰乾的了！”李維的聲音插進來，帶著喘息，“機械星的工程師說，風之核爆炸的衝擊波會在十二小時內抵達地球，到時候大氣層會被吹散！”
李陽握緊水晶瓶，風之塵與鎮沙石碎片正在劇烈碰撞，發出刺耳的嗡鳴。他突然想起共鳴儀式上的能量球，那些交織的光芒像條無形的線，將所有文明連在一起。
“鐵星首領，”李陽的聲音異常冷靜，“把飛船的能量輸出調到最大，我們改道去翼星。”
“瘋了？”鐵星首領的鐵甲發出警告的紅光，“現在去就是送死！風之核的輻射能融化我們的船！”
“鎮沙石能中和輻射。”李陽將水晶瓶砸向控製台，銀色的網突然擴大，覆蓋了整個駕駛艙，“而且你不想知道，是誰在鐵星議會裡藏了蟲族內鬼嗎？去翼星，答案或許就在那。”
飛船轉向時，李陽看著舷窗外飛逝的星辰，手鏈碎片正瘋狂閃爍，與翼星的求救信號產生共鳴。他知道，這次改道不僅是為了救翼星，更是為了揪出藏在聯盟裡的蛀蟲——能同時接觸到鐵星磁能晶和翼星風之核的，絕不會是普通內鬼。
通訊器裡，李海的聲音突然響起，帶著熟悉的沉穩：“破浪號已經啟動超光速引擎，我們隨後就到。記住，彆逞英雄，等我們彙合了再動手。”
“知道了。”李陽笑了笑，指尖劃過手鏈碎片，“告訴李維，讓機械星的工程師準備好‘星塵燃料’，到了翼星，可能得用它修補風之核的裂縫。”
鐵星首領突然開口，聲音裡少了幾分生硬：“需要我做什麼？鐵星的能量炮雖然笨重，但威力夠大，轟蟲子沒問題。”
“保持能量輸出穩定。”李陽望著前方漸漸清晰的黃色星球，“還有，管好你的士兵——彆讓他們在關鍵時刻掉鏈子。”
飛船駛入翼星大氣層時，黃色的沙塵暴像隻巨手，狠狠拍在風之塵形成的網上。李陽看著控製台的輻射指數一點點下降，突然想起凱爾的話——蟲族的內鬼擅長利用文明間的能量相克製造混亂。
“看來這次，他們想讓鐵星和翼星互相猜忌，自己坐收漁利。”李陽的指尖在屏幕上快速滑動，尋找風之核的位置，“可惜他們忘了，鎮沙石不僅能調和能量，還能……追蹤能量的源頭。”
手鏈碎片突然指向沙塵暴最濃的區域，那裡的能量波動既帶著風之核的狂暴，又藏著磁能晶的冰冷，像兩種毒藥混在一起。李陽知道，內鬼就在那裡，正等著看一場文明毀滅的好戲。
“準備著陸。”李陽握緊拳頭，源晶印記突然發燙，與手鏈碎片連成一片，“讓他們看看，地球的守護者，不止會守護循環，更會清理門戶。”
鐵星飛船衝破沙塵暴，降落在一片狼藉的水晶平原上。遠處的風之核殘骸還在冒煙，隱約能看到幾個黑袍身影在殘骸旁晃動，手裡正舉著磁能晶碎片，準備再次投擲。
“果然是蟲族偽裝者！”鐵星首領的能量炮瞬間充能，炮口的紅光映紅了半邊天。
李陽卻按住他的炮管，手鏈碎片在掌心組成個金色的網：“彆急，他們身上有鐵星的能量波動，說明內鬼還在鐵星議會裡。先抓活的，問出是誰派來的。”
黑袍身影似乎察覺到了動靜，突然轉過身，露出底下灰色的蟲身，尖嘯著撲了過來。李陽將金色的網猛地拋出去，網住蟲群的瞬間，突然發現它們的翅膀上，印著鐵星議會的徽章——那是隻有核心成員才能擁有的標記。
“看來鐵星首領，你的議會裡，藏著不少‘老朋友’啊。”李陽的聲音冷下來，手鏈碎片的光芒越來越亮，“等解決了這裡，我們該好好聊聊五十年前的星雲采礦之旅了。”
鐵星首領的鐵甲發出憤怒的轟鳴，能量炮的紅光幾乎要炸開：“叛徒！我要拆了他們的鐵甲，扔去喂磁能晶！”
遠處的天際突然亮起道藍光，破浪號的身影衝破沙塵暴，李海的吼聲透過通訊器傳來：“我們到了！機械星的工程師帶了星塵燃料，夠不夠修補風之核？”
“正好夠填裂縫。”李陽的笑容在風沙中格外清晰，“接下來，該讓這些藏在聯盟裡的蟲子，嘗嘗地球和鐵星聯手的滋味了。”
蟲群的尖嘯聲、能量炮的轟鳴聲、破浪號的引擎聲在水晶平原上交織。李陽看著手鏈碎片與鐵星的磁能晶產生共鳴，金色與黑色的能量交織成網，將蟲群死死困住。他知道，這隻是又一場戰鬥的開始，但隻要聯盟還在，隻要守護者們的心還連在一起，就沒有破不了的困境。
風之核的殘骸旁，林教授正和機械星工程師調試星塵燃料，李維舉著激光炮追打漏網的蟲子，李海和鐵星首領背靠背站著，一個用激光炮清掃地麵，一個用磁能波淨化空氣。陽光終於穿透沙塵暴，照在水晶平原上，折射出七彩的光，像極了中立星共鳴儀式上的能量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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