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嗯了一聲,指尖在桌麵上輕輕敲擊著。
凱亞說的她何嘗沒想過?
借錢容易還錢難,尤其是如今的蒙德,幾乎到了捉襟見肘的地步。
可眼下除了借錢,實在沒有彆的辦法。
“先這樣吧。”她深吸一口氣,語氣裡帶著幾分無奈,卻又透著一絲孤注一擲的決心,
“明天我去找麗莎聊聊,看看煉金藥劑能不能……”
說到這裡,她頓了頓,像是在給自己打氣:“當初麗莎和阿貝多一起研究過一些能用在日常生活裡的藥劑。“
“雖然都是小打小鬨,沒形成什麼規模,但或許現在能做成產業。”
這是她目前能想到的最靠譜的賺錢門路了。
蒙德的酒業垮了,唯有煉金術或許能開辟一條新路子。
“阿貝多的話,確實……”凱亞剛想提這位天才煉金術士,就被琴搖頭打斷。
“阿貝多沒空的。”琴的語氣裡帶著一絲沉重,“他得守在龍脊雪山,盯著魔龍杜林的遺骸。”
“那是關乎蒙德存亡的大事,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不能去打擾他。”
凱亞了然地點點頭,龍脊雪山的隱患確實比財政危機更危險,阿貝多肩上的擔子,一點不比他們輕。
“這麼說來,蒙德在藥劑學上能挑大梁的,也就麗莎、砂糖,還有蒂瑪烏斯先生了?”
“可是,煉金術的藥劑,真的能夠大規模的運用嗎?”
琴無奈地歎了口氣,說道:“再難也得試試。”
“麗莎雖然平日懶散,但隻要跟她說清楚利害,她應該會儘力的。”
“砂糖和蒂瑪烏斯好歹也是阿貝多先生的學生,慢慢摸索著來,總能做出點名堂。”
她走到桌邊,拿起羽毛筆,在一張空白的紙上寫下“煉金藥劑產業計劃”幾個字。
賣藥富國的戰略就在今晚定下來了。
“先把借款的事定下來,其他的……走一步看一步吧。”琴放下筆,眼神裡重新燃起一點微光。
“總不能眼睜睜看著蒙德垮掉。”
凱亞看著琴依舊是這麼的可靠,心裡那份憂慮漸漸被壓了下去。
他笑了笑,語氣輕鬆了些。
“也是,走一步看一步。說不定過兩年,蒙德的煉金藥劑能賣到全提瓦特去呢?”
琴隨即也笑了。
“借你吉言。”
……
後半夜的西風騎士團總部徹底沉入寂靜,隻有走廊內還亮著微弱的光,映著值班騎士巡邏時拉長的影子。
琴躺在休息室的床上,連日的疲憊讓她沾上枕頭就睡著。
芭芭拉在自己的房間裡等了許久,直到確認周圍再無動靜,才悄悄推開房門。
鞋子包裹著毛巾,踩在地上沒有發出一絲聲響。
她攥緊了手中的假瓶子,心臟在胸腔裡跳得像要炸開。
芭芭拉此刻的心情既恐懼又帶著一種詭異的興奮。
……
一路暢通無阻。
琴的辦公室果然沒鎖門。
或許是出於對騎士團內部的信任,或許是琴太累了忘了鎖,又或許……是潛意識裡覺得,沒人敢在西風騎士團裡偷東西?
畢竟這跟去自首沒什麼兩樣。
芭芭拉輕輕推開門,一股淡淡的墨水和紙張的氣息撲麵而來。
她屏住呼吸,借著窗外透進的月光,很快找到了地圖上標記的位置。
辦公室那幅蒙德地圖前。
她走到畫前,深吸一口氣,雙手按住畫框兩側,小心翼翼地將畫摘了下來。
畫後的牆壁上,果然嵌著一個保險箱。
隨著“哢噠”一聲輕響,鎖開了。
“對不起,姐姐,我這也是為了蒙德啊!”芭芭拉為自己打氣道。
風神的借口,在這一刻也潛移默化的影響了芭芭拉,正所謂“因果循環”……
……
隨著芭芭拉將鑲嵌在牆裡的保險櫃完全打開,一道微弱的青光從裡麵透了出來。
隻見一個透明玻璃瓶靜靜站在裡麵,那股青色的氣流在透明的玻璃瓶內,如無頭蒼蠅一般撞擊著瓶壁。
若是不知情的外人撞見,多半隻會覺得這是個設計奇特的裝飾品。
誰會想到,這團看起來毫無威懾力的氣流,竟是曾經守護蒙德的風神“巴巴托斯”?
芭芭拉屏住呼吸,指尖輕輕觸碰到玻璃瓶的表麵。
她小心翼翼地將真瓶從保險櫃裡取出來,又迅速拿出魔鬼準備的替代品。
替代品放進原位時,與之前分毫不差,乍一看去,完全沒有被動過的痕跡。
關保險箱,掛回畫像,擦掉指紋……一切都做得有條不紊。
做完這一切,她才捧著那隻裝著風神靈魂的瓶子,緩緩後退兩步,借著窗外的月光仔細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