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邵雲簡單的讓凝光好好休息一下,隨後就走了,去打掃牲口圈。
畢竟,牛羊的排泄物一天不清理,那股混雜著糞汙與草料的刺鼻氣味便會彌漫開來,足以熏得人睜不開眼,根本沒法安心待著。
夕陽西下,餘暉將牧場染成暖橙色。
淵上早已備好晚餐,申鶴抱著醒過來的曦坐在桌邊,凝光也強撐著身子上了樓,幾人靜靜等著邵雲,氛圍平和而微妙。
就在這時,房門被推開,熒回來了。
她跟個沒事人似的,徑直走到餐桌旁坐下,拿起餐具便開始用餐。
邵雲不知道該怎麼麵對她,明明是她一廂情願設局,逼著自己接納申鶴與凝光,到最後反倒像是他做錯了事情,整日提心吊膽,活像一隻偷腥被抓的貓,進退兩難。
沒人知道,熒這次出門並非真的接委托,而是為了尋找那個能“結束一切”的絕佳地點。
她輾轉多地,最終選定了納塔西側海域的“浮羽之灣”。
那裡,人煙稀少,鮮少有冒險家或納塔人涉足,即便發生激烈打鬥,也不會驚動旁人。
而且海灣距離納塔本土不遠不近,既能順利實施計劃,又便於後續撤離,堪稱是為邵雲量身定做的“葬身之地”。
隻是,艾莉絲那邊還需要一周的時間才能完成所有準備,這一周的倒計時,對熒而言,既是煎熬,也是必要的鋪墊。
她必須穩住局麵,讓邵雲徹底放下戒心,同時督促申鶴與凝光繼續消耗他的體力,為最終的行動掃清障礙。
晚餐在沉默中結束,該休息的時候邵雲心裡盤算著今晚無論如何也要跟她好好商量一番,把彼此的想法說開,至少要明確往後的相處模式,總不能一直這樣不清不楚下去啊。
結果人剛進臥室還沒說兩句話呢,就被趕出來了。
“砰”的一聲,房門被關上了,邵雲愣在門口,看著關上的房門,人都麻了啊。
“熒,你乾什麼啊?我有話想跟你說。”
房門內,熒靠在門板上,隔著門,語氣平淡得近乎自然地回應道:“沒什麼。今晚你去凝光房間休息,好好陪陪她。”
邵雲一聽熒這話,當即就不樂意了,抬手敲著房門追問道:“為什麼?我現在連睡在你身邊的權利都沒有了嗎?”
“你就這麼嫌棄我?這事從頭到尾又不是我的錯啊!明明是你一廂情願設局,到最後倒像是我理虧了。”
他越說越憋屈,滿心的煩躁都化作了直白的控訴。
房門內的熒聞言,隨口扯了個理由搪塞道:
“我不是嫌棄你,主要是凝光剛經曆這些,心裡肯定不安穩,我想讓你好好照顧一下她的心情,彆讓她覺得自己是多餘的。”
邵雲自然不信這番說辭,隻覺得熒在故意為難自己,當下便七個不平八個不願,伸手就要推門。
“不行,我睡誰旁邊,我自己說了算!今晚我就睡這,哪兒也不去。”
說著便使勁往臥室裡衝,擺明了要跟熒當麵對峙一下。
熒雖然早有防備,死死抵著門板,但終歸是小胳膊擰不過大腿,直接被撞了個人仰馬翻。
從地上爬起來的熒看著邵雲闖進來後,憤憤不平攔著他說道:“你怎麼就不聽勸呢?我讓你去雨露均沾,好好平衡她們倆的心情,這點道理都不懂嗎?”
邵雲一聽這莫名其妙的詞,氣得牙癢癢,質問道:
“你從哪學來的這些亂七八糟的詞?我們之間什麼時候需要搞這些了?把好好的家搞得烏煙瘴氣的。”
見邵雲態度堅決,熒索性擺出了更無賴的樣子。
正所謂山不向我走來,我便向山走去。
既然邵雲不肯主動去找凝光,那她就換個法子,逼著兩人相處。
“你不去是吧?那我走,我去叫凝光來這陪你,省得你說我不近人情。”
說著便鬆開攔著邵雲的手,轉身就要往外走,真要去叫凝光。
邵雲看著熒說乾就乾的架勢,瞬間沒了脾氣,隻覺得一陣頭大。
他太了解熒的性子,說到做到,真要是把凝光叫過來,到時候更難收場了。
他對著熒的背影,滿臉無奈地擺了擺手,妥協了。
“我怕你了,行不行?真是服了你了。這好好的家,被你搞得雞犬不寧的……哎……”
……
總之,邵雲終究是拗不過熒,心不甘情不願地走向地下室,去了凝光的房間休息。
當邵雲抬手輕輕推開房門,剛要開口打個招呼,目光落在床沿的身影上時,想說的話直接咽回了肚子裡。
“凝光……我去,你這是搞什麼呢?”邵雲實在沒料到,推開門會看到這般景象。
凝光此刻身著一襲輕薄肚兜,金絲繡就的振翅鳳凰圖案自胸前蜿蜒而下,纏繞至腰部,在暖黃燈光的映照下,金線流轉閃爍,光澤動人,仿佛真有一隻靈動的鳳凰棲落在她瑩白如雪的肌膚上,華貴又嬌媚。
隻是這般精致的紋樣,這般身段,此刻卻透著刻意的討好,宛若高傲的鳳凰屈尊降貴,甘願俯身於惡狼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