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
陳嵐捂住嘴，喉嚨裡發出嗚咽的哭聲，眼淚像決堤的洪水。
“我怎麼生了你這麼個畜生！”
她猛地拔高聲音，帶著撕心裂肺的絕望：
“你隻會欺負女人！隻會啃噬生你養你的娘！你根本不配做個男人！”
孫毅被她的吼聲嚇得頓了一下，卻沒停下動作。
陳嵐看著他那張酷似自己的臉，突然覺得無比陌生。她挺直脊背，用儘全身力氣吼道：
“我是你媽！是生你養你的親媽！那種事做了，你就算活著，也跟行屍走肉沒兩樣！
每天醒來看見太陽都會覺得刺眼，每頓飯咽下去都會覺得惡心！你會背著千人指萬人罵，子子孫孫都抬不起頭！”
她死死瞪著孫毅的眼睛，試圖從中找到哪怕一絲愧疚，一絲動搖。
可那裡隻有一片荒蕪的沙漠，沒有靈魂，沒有溫度，隻有對活下去的偏執渴望，哪怕代價是把母親拖進地獄。
陳嵐的最後一絲力氣仿佛被抽乾了，她癱坐在地上，看著越來越近的兒子，突然笑了起來，笑聲淒厲得像夜梟啼哭。
原來那些錦衣玉食，那些權勢地位，最終隻養出了這麼個連倫常都不顧的廢物。
鐵門外傳來一聲嗤笑：
“這就對了嘛，早這樣不就省事了？”
陳嵐的笑聲戛然而止，她緩緩閉上眼睛，兩行清淚劃過沾滿汙垢的臉頰。
“他們說得對……”
孫毅的聲音乾澀得像是砂紙在摩擦朽木，每一個字都拖著長長的尾音，在空曠的倉庫裡蕩出令人心悸的回響。
“這個時候，你隻是一個女人……可以不是我的媽媽……”
雙目無神的孫毅，眼球渾濁得像是蒙了一層厚厚的灰，平日裡還算清秀的臉龐此刻扭曲著，暴露出一種近乎原始的猙獰。
他死死盯著不遠處蜷縮在牆角的陳嵐，那目光像是在審視一件可以撕裂入口的獵物，而非生他養他的母親。
胸腔裡隻剩下活下去的欲望在瘋狂燃燒，那股灼熱的念頭幾乎要衝破他的皮膚，將周遭的一切都焚燒殆儘。
陳嵐的後背緊緊抵著冰冷的牆壁，陳嵐拚命地蜷縮成一團，寒涼的鐵皮硌得她骨頭生疼，可這點疼痛與心口的劇痛相比，簡直不值一提。
她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喉嚨裡卻像是被滾燙的烙鐵堵住，隻能發出嗬嗬的抽氣聲。
此刻，孫毅的眼裡，隻有活下去的欲望。
“你……”
一股熱辣帶著腥甜味從陳嵐的喉嚨噴湧而出，這是徹底絕望的一口老血，陳嵐仰天長歎：
“天啊！我怎麼生了這麼一個玩意兒啊！”
孫毅似乎下定了某種決心，雙手撐著屁股逐漸加速向陳嵐挪移過來，那目光充滿著邪惡，一下撲向陳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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