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張倩返回女衛與女警調換衣服的空間,徐舉一踩著地磚縫快步紮進男衛。
他動作快得像陣風,解扣、放水、衝水,全程沒敢耽誤半秒。
一身輕鬆地走出男衛時,褲腳還帶著點衛生間裡潮濕的黴味。
他斜倚在女衛對麵的牆麵上,聲音壓得不算低,帶著點不耐煩的輕嘖:
“行了沒?還要多久?”
門內傳來張倩窸窸窣窣的響動,夾雜著一聲含糊的應和:
“馬上,就好!”
徐舉一挑眉,視線掃過停車場,嶽鵬動作果然迅速,那輛黑色轎車亮了尾燈,昏黃的光在夜色裡像顆安定丸,讓他緊繃的神經稍稍鬆了些。
他習慣性地摸向褲兜,煙盒被揉得發皺,抽出一根咬在嘴邊,打火機的金屬殼剛碰到指尖,抬頭的瞬間,瞳孔猛地一縮。
高乾住院部大堂的玻璃門被推開,冷風裹著一道身影走了出來——是個穿警服的女人,肩章在昏暗裡閃著冷光,臉色焦灼,腳步還帶著踉蹌,嘴裡還在低聲喊著什麼。
身後緊跟著兩個高個男警,手都按在腰間的警棍上,神色凝重地往公共衛生間這邊掃。
“不好。”
兩個字像塊冰,“咚”地砸在徐舉一的心上。下意識地攥緊了打火機,肯定是那名被擊暈的女警失聯太久,同事們尋過來了。
張倩還在裡麵!這是被抓現場的節奏啊!
他腦子裡像炸了鍋,嗡嗡直響。
張倩再不出來麻煩大了,但是,就算現在出來了,警方進去看到被擊暈了的女警,剛從女衛出來的張倩也是最大嫌疑人。
又或者可以狡辯說進去才發現了女警暈倒在地上,但也會被當做目擊證人被警方帶走。
到時候警方發現張倩喬裝改扮為一個中年婦女之後,到時渾身是嘴也說不清襲警嫌疑,更何況這是事實?
“怎麼辦怎麼辦?”
徐舉一的心跳快得要撞碎肋骨,煙從嘴角滑下來都沒察覺。
眼角的餘光裡,三個警察已經走到了一半的路程,腳步聲走在空曠的地麵格外刺耳,像敲在他的神經上。
不能等了。
他咬了咬牙,掌心一翻,三枚冰涼細巧的冰魄銀針已經從袖口滑落到指間。
心裡默念了一句“三位警察叔叔阿姨,隻能得罪了”,指尖的力道已經繃到了極致。
他壓低聲音,幾乎是貼著女衛門口低吼示警:
“有警察尋過來了!還要多久?”
眼看著三名警察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停車場的燈光將他們的身影拉得又細又長,像三把懸在頭頂的利劍。
徐舉一的心跳已經快到了極限,他知道,自己已經暴露在便衣的嚴密關注之下,但此刻,張倩的安危壓倒了一切。
“絕對不能讓她有事。”
這個念頭如同一道驚雷,劈開了所有的猶豫。
徐舉一深吸一口氣,將全身的氣息沉於丹田,肌肉瞬間繃緊,像一張拉滿的弓。
他的眼神變得銳利如鷹,死死鎖定著走在最前麵的女警,腦子裡飛速計算著角度、力度和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