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取消的三次海上演習、兩次遠洋護航、一次導彈試射。
每一項,背後是幾百號人、幾十架機、幾百噸彈藥,時間、人力、戰略窗口——這些,值多少錢?”
佘遵盯著他,半晌,輕輕笑了。
他沒再爭。
隻是把賠償單緩緩推回去,語氣像在說天氣:“行,這錢,我們出。”
“但有個條件——”
“您得在內部報告裡,白紙黑字寫清楚:係統故障,因我方未及時響應所致。”
司令一愣。
“我要的是清白。”佘遵站起來,目光灼灼,“不是錢。”
“是責任。
誰的,誰認。”
會議室一片死寂。
窗外,夕陽正把雲染成血色。
司令看著他,突然笑了:“好。”
“我簽字。”
他說的那些話,聽著沒毛病。
有些事,表麵上看確實掙不到錢,可背後的份量,可不是幾個鈔票能衡量的。
老鷹為啥明知道派艦隊滿世界晃悠純屬燒錢,還非得乾?
還不是為了戰略?這玩意兒,比金子還金貴。
“我懂你說的,可你這‘軍事誤工費’是哪冒出來的?我乾了這麼多年軍工,連聽都沒聽過這詞兒!之前哪有這種賠償?你這麼一開口,我還以為你是想詐我一筆。”
佘遵心裡門兒清。
他不是外行,企業老總,混跡軍工圈多年,打仗的戰略門道,他不懂全貌,但起碼能聞出味兒來。
可這“誤工費”?真沒聽說過。
老鷹從沒跟國內任何廠子提過這種要求。
以前連影子都沒有,咋到我這兒,不僅得賠飛機修甲板,還得額外再掏一筆?
“這必須賠。”司令一臉嚴肅,正兒八經地掰扯,“以前那些小毛病,沒傷筋動骨。
可這次不一樣,你們的故障,直接卡住了整個行動節奏,損失太大,不掏錢說不過去。”
其實他心裡明白,這“誤工費”根本就是現編的詞兒。
哪兒有這種規矩?
純粹是軍費緊得叮當響,眼看著新一代裝備一個比一個貴,彈藥、雷達、隱形塗層,哪一樣不是燒錢的無底洞?不從他這兒薅點羊毛,還能指望誰?
“其他賠償我認了,飛機、甲板,我全包。
可這‘誤工費’,三個億?開什麼玩笑!這次事故,一架六代機、三台四代機,加上航母甲板維修,我算過,直接砸了十幾億,心都在滴血!”
佘遵一咬牙:“尾款,升華號的尾款,我拖一年,行不行?”
“成交!”司令笑得跟撿了金條似的,一拍大腿,答應得那叫一個利索。
他心裡咯噔一下——完了,被套住了。
這司令,表麵一本正經,實際比商場裡最精的掮客還狠。
自己跟人談生意,頂多壓壓價,這哥們兒直接給你挖個坑,還讓你心甘情願往裡跳。
沒辦法,咽了。
合同簽得飛快,簽字蓋章,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