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風卷蕩,氣如潮湧,山岩崩塌,滾石雨落。
一時千丈方圓以內,各種呼嘯、轟鳴交織,真有天搖地動之威烈。
許恒見此聲勢,亦是不免暗吃一驚,雷簪到他手中至今,他也隻在初祭煉時試驗過一次,雖然比之尋常法器,能夠瞧出些許不凡,但也難以預見祭煉到了四十五重禁製,威能竟然宏大至斯。
許恒修煉的法術不少,但能夠有如此威勢的,還真未必能有幾門,這固然有法術性質之彆,但也可見這雷簪化煉出來的神雷,何等厲害。
“傳說太上宮的真傳之中,便有一門驅雷策電,掌諸神雷的道法,喚做《太上雷珩書》,遍數當世大派,也沒有幾門雷法能夠與之比擬。”
“莫非這雷簪上的地煞禁製,便是以其中某一門雷法祭煉而成?”
許恒心中微動,若雷簪化煉出來的,竟是《太上雷珩書》上的某種神雷,那能有如此威能倒是情理之中。
看來這枝雷簪,可能要比自己預料的更合用,待把四十八重禁製祭煉完全,再將神雷用得純熟,便又平添一門厲害手段……
當然,也不急在此時,許恒正自想著,目光忽地一閃,沿著山勢掃視而去。
項道人借著山林、地勢,避開了許恒目光,不過氣機卻沒脫離許恒鎖定,因此他才不是借機脫身,而是想要引他入山反擊。
不過許恒以力破之,一發神雷轟下,感知之中,此人氣息已經微若懸絲,沒隨半座山頭一齊化作粉齏,也是苟延殘喘而已。
而此時,項道人的微弱氣息卻沿著山勢移動起來,顯然還在垂死掙紮,求生之欲倒是頑強得很。
許恒眉頭微揚,外放一抹劍意,遙遙指著項道人的氣機,頓使此人感到如芒在背,移動速度不禁一提,更不敢有絲毫停頓。
奈何風中殘燭、終難久存,沒過片刻,此人氣息便徹底熄滅在了一處山壑之中。
許恒這才收了劍意,負手乘風落下雲頭,很快就尋得了項道人的屍身。此人本來容貌清雋,此時卻是形同枯槁,好似一具披著皮的骷髏,背靠一塊岩石而坐,死死望著半空,仿佛目視著許恒來的方向。
他的胸膛,開了一個邊緣焦乾的大洞,沒有任何血色流淌,似被一道雷霆生生洞穿了身軀——
即使是罡煞修士,這樣的傷勢也是十死無生,甚至那種生機不斷流逝,難以逆轉的感受,才是對於修行人的最大懲戒。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許恒不禁搖了搖頭,他並不是嗜殺的人,但是既已動了謀他之念,他也不會感到憐憫。
確知項道人已死,他也不再多瞧,隨意抬手一招,將其身上之物攝到手中。
倒非許恒貪圖財物,而是想要瞧瞧,可有什麼線索,好知此人如何在他身上施的手段?
可惜翻了兩件儲物法器,也沒什麼實際發現,倒是有尊石像頗為詭異。
這尊石像,似人似神,戴高冠、著道裝,卻生四臂,各握一劍,甚是殊奇。直至項道人死時,還被他緊握在手,也不知是什麼來曆。
許恒以法力攝著此物,沒有貿然去拿,翻來覆去琢磨片刻,心中忽有靈光一閃:“這莫不是殺生天尊像?”
所謂殺生天尊,乃是天南三大邪道之一,殺生教所供奉的神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