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球山牙帳,走到西麵的酒窖洞穴,一共大概需要三百步。而翰魯朵親衛會在這一路上設防。大概每二十步遠就有一名翰魯朵衛站崗。
耶律璟或許對彆的都不甚感興趣,可唯有美酒是他的一生摯愛,就像小孩子喜歡自己的玩具屋一般。
他寧願步行三百步遠,也要親自走上一趟,躺在酒窖中,嗅著誘人的酒香,才能讓他真正感到心滿意足。
而這一路上的翰魯朵親衛,卻早已被陳衝研究的明明白白。
陳衝有一本名冊,上麵記載著這些翰魯朵親衛的各種弱點、喜好,都被一一標識,比如寫著:寒崖貪財;溫陽愛生氣較勁;銅石愛喝酒;河語怕老婆……之類的
人隻要有弱點就不怕拿捏不住。
不僅如此,陳衝還早就遣人去與他們接觸,就等著這一天可以為之所用。
……
而翰魯朵親衛早就在這路上排查乾淨。
就在耶律璟走過第一名守衛不久,有一年輕貌美的婦人來到這守衛的麵前,說道:“通哥兒,奴家來找你了。”
這婦人是他在營裡的相好,平日裡沒少耳鬢廝磨。
“你咋來了?!”這守衛左右看了看生怕被人瞧見。
他見婦人媚眼如絲的狐媚模樣,心裡也直癢癢,這些日從黑山來到球山,根本沒時間乾那事,早就憋的不行了。
婦人發出銀鈴般的笑聲,然後退下了外襖,露出雪白的肩膀。
親衛吞了一口口水,那身體早已堅硬如鐵。他心想陛下一去一回也需要不少的工夫……不如。
說著又左右瞧了瞧,就拉著婦人進了林子裡。這守衛急著拽下自己的腰帶,邊拽邊說:“抓緊整,一會你可忍住了彆喊。讓人聽了得掉腦袋。”
他正說著,就覺脖頸一涼,再想說話卻如何都發不出聲來,隨後一頭栽在了地上。
那婦人一臉鄙夷,穿上襖子,朝著男人的屍體啐了一口後就轉身離開。
……
同樣是這條路上,一名老漢,著急忙慌衝向一名翰魯朵衛,喊道:“老三,快,快,你家娃子從馬上摔下來了。”
翰魯朵衛還保持著遊牧民族的特性,本就是家屬隨營的製度,需要的時候,婦女也要上馬殺敵,不需要的時候就褪下戎裝,耕種、放牧、生育。
平日裡,翰魯朵衛的吃穿住行,兵器、馬匹都有匠戶或者家屬負責。
正所謂關心則亂,這翰魯朵親衛一聽自家娃兒從馬上摔了下來,登時就慌了神,腦袋裡成了一坨漿糊,哪裡還會想著娃兒明明在黑山的營地,怎麼消息傳到了球山。又為何是這不相乾的人前來通報。
可擅離職守是要軍法伺候的,正當他為難之際,隻聽一聲悶響,這翰魯朵衛頓時躺在了地上,渾身抽搐了一會後就沒了動靜。
那老漢扔掉了手中的鐵錘,拽著翰魯朵衛的屍首,扔到了山溝溝裡。
……
大概兩刻鐘的工夫,這些翰魯朵親衛就死在了自己生前最要好、最敬重、最相信,甚至最愛的人手中。
待他們處理好了翰魯朵衛的屍體後。
竟有許多人同時湧向了酒洞的方向,這裡麵男男女女,有內侍、盥人、廚子、馬倌、羊倌、還有洗衣的。
各個都是氣衝衝的,顯然是衝著耶律璟去的。人群末尾的孫延召一見這架勢,自己還有動手的必要嗎?
他笑著問敢樹:“敢樹大叔,這咋回事?陳林牙竟找了這麼多的人?”
“可不是!”敢樹說道,“咱們也是沒這麼多人的,可不知咋的那篇檄文在這之間傳開了,他們聽說今晚要殺了狗皇帝,就都要來。我好勸歹勸,這才讓他們等到清場了才過來。”
“那這,我還有動手的必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