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糖一怔，隨即掩麵而笑，問道：“高興這樣，你也這樣，你們宋人男子都是這麼有趣嗎？”
“反正咱們也沒怨沒仇的，這麼打下去又有何意義？他們能給你的，我都能給你，甚至還能給的更多。”孫延召叉著腰高聲道。
洪糖想了想，回答道：“我是奔著銀錢沒錯，可此地的分閣供我吃喝，還借我宋錢，如此算來也算是對我有恩。”
孫延召心想這姑娘也太好糊弄了，白虹閣本來就是免費提供食宿的，難道她不知道嗎？起碼也是堂堂的甲等，且借你的銀錢也不多，又有什麼啊。
他問道：“等等~你說白虹閣對你有恩情，請問你認識汴京的閣主嗎？你是否見過其他人吃住在閣中？”
“這……”洪糖無言以對，自己確實沒見過閣主，都是閣中的小廝幫自己忙的。自己房間的左右隔壁也都是有人住的，看做派也同樣是刺客。
孫延召一眼就看出來了，又說道：“你知道嗎？這不叫恩情，你這叫自作多情！我問你，你是不是第一次出遠門？”
洪糖一下就被問到點子上了，雖然她確實是第一次，可實在羞於承認，挺著胸，昂著頭，說道：“我……人家才不是第一次呢！”
看洪糖那心虛的模樣，孫延召也猜出來了。
“我就跟你說吧，你可能對白虹閣不了解，他們對誰都一樣，你去各地的分閣都是提供食宿的。甲等的還有許多優待。你所謂的恩情，不過是他們提供的普通服務罷了。你想想，你這些年接下的懸賞加一起有多少，他們從中也賺取了大量的銀錢。隻不過拿出些小錢來供你食宿罷了。”
洪糖雖然天真了一些，可又不傻，不過是沒有經驗。之前都吃住在金陵的家中，並不知道白虹閣是這樣的，被孫延召這麼一說破，也就明白了大概。
可她仍是嘴硬：“即便你說的對，我是自作多情了，可你呢？咱們之間也沒有什麼人情可言吧，畢竟都是第一次見麵。”
孫延召心想可以探一探洪糖的底，說道：“說起來，咱們之間或許沒有人情，可這江湖實在是很小，或許與你家兄弟姐妹，長輩認得也說不準，我在江南一帶也有不少的好朋友。”
“比如嘞？”洪糖隻認為孫延召是滿口胡話，誆騙自己。
“比如……啊？”孫延召想了想，這姑娘身手這麼好，或許與百色館有關，而自己因李清歌與百色館算有些交情，當然那死去的芙蓉花官不算，問道，“姑娘可聽過百色館？”
孫延召無時無刻不在觀察洪糖的表情，見聽到百色館三字，她好像有些驚訝，卻沒有露出任何厭惡，仇恨的情緒。
他心底知道，這波穩了！開始誇誇其談起來：“說起來，我與百色館也算有些淵源，你可知道李心歌？”
聽到李心歌的名字，洪糖臉色驟變，突然發難，電光火石之間鐵傘已頂住了孫延召的喉嚨，厲聲質問：“你到底是誰？為何調查我百色館的事？”
傘尖頂著自己的喉嚨，孫延召的後背都濕透了。
這一下也太快了！
自己真是小瞧了這娘們，若是她全力以赴，自己恐怕連十招都撐不過吧。不過如今倒有一點可以確定，此女確實是百色館的人，且大概率是十二花官之一。
孫延召強迫自己鎮定，說道：“我和李心歌是好朋友啊。我們在遼國上京認識的。她是上一任百色館大長老的女兒，後與遼國和親，不過她在前往遼國路上的時候，皇帝就死了，她被迫流落遼國十數載，這個沒錯吧？”
“沒~沒錯！”洪糖下意識地脫口而出，發現不對趕緊找補，“沒什麼錯，你說的這些有心人都能查到，彆以為用這些就能誆騙我。”
孫延召接著說道：“數月前，她回到你們唐國了吧，就是我幫的她。我可是她的救命恩人。”
洪糖在心裡琢磨著，難道這宋人說的是真的不成？心歌姐姐回來的消息應該沒多少人知道才對，不可能傳到宋國來啊。
“切，誰知道說的真的假的？你們宋人最會騙人了！”
“我騙人？我人送外號，誠實可靠小郎君！”
洪糖想了想，萬一此人真是救心歌姐姐脫困的恩人，自己豈不是……她說道：“那我問你，你要是答了上來，我就相信你說的。”
“請說！”
“李心歌是一個人回來的還是幾個人？說的詳細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