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糖好像聽到了什麼不該聽的秘密，瞪大了眼，緊繃著臉，身子、頭皆不敢動，可眼珠使勁的往張洛的臉上瞥去。
“彆動！擦不到了！”張洛接著說道，“說起來他不也是你們百色館的死敵嗎？”
“啊？”洪糖一時沒反應過來。
“他就是公孫離！我以為你們百色館的人都……”
“等等！”洪糖猛地按住張洛的手，聲音都變了調，“你說他是誰？山河劍公孫離？！”
她臉上的嬉笑瞬間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震驚和冰冷恨意。“原來是他……難怪……”
張洛把洪糖給按回了原位，用那瓶略帶清香的透明脂膏，用指腹蘸取，均勻地在洪糖臉上揉開。“沒錯，他就是大名鼎鼎的山河劍公孫離。”
張洛見洪糖呆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譏笑道：“怎麼，怕了？怕了也好，我要給你戴人皮麵具了，正好不能說話！”
說著張洛從木匣中取出一張近乎透明、帶著細微毛孔紋理的“人皮麵具”。她將其浸入一種特製的藥水中，片刻後取出，麵具變得更為柔軟。她屏住呼吸，用鑷子小心翼翼地將其覆在洪糖臉上，從鼻梁開始，向四周輕輕按壓撫平，確保沒有一絲氣泡或褶皺。整個過程如同在進行一項精密的裱糊工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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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洪糖不是怕了，甚至還有些興奮的想殺人。八九年前，自己的那幾位姨娘不就是死在了公孫離的手上。好啊，原來就是他！
人皮麵具戴好了，張洛說道：“你說兩句話，我看看貼合不貼合。”
洪糖開口道：“殺父仇人就在麵前，那你就沒想過報仇嗎？”
張洛一怔，很快麵容又歸於平淡，仔細看著洪糖的臉，轉而說道：“還不錯，佟掌櫃年長消瘦，麵頰凹陷。要用塑形的膠填補。”
張洛取來一小團淡黃色的塑形膠，在掌心揉搓軟化，然後用細長的骨針，精準地將其填補在洪糖飽滿的兩頰內側和眼眶周圍。她不時拿起旁邊早已備好的佟掌櫃畫像對比，用手指和工具細細按壓、塑形。頃刻間，洪糖圓潤的臉部線條變得嶙峋起來。
“報仇？公孫離是他的師父，有些事比起報仇~更重要！”張洛還是回答洪糖的問題。
洪糖好像沒聽到，拿來一張銅鏡，在鏡前自己端詳著，驚訝道：“好神奇啊，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還差一點！臉色上，你太白了。”張洛開始調配幾種顏料。
洪糖在一旁看著，“你幫了我易容，咱們就是朋友啦，不如我幫你報仇！”
“報仇？”張洛輕笑一聲，“你沒見過公孫離出手吧？你拿什麼報仇，不要命了？”
說著用小毫筆蘸取，在洪糖，現在已是“佟掌櫃”的臉上輕輕點染、暈開。她不僅模仿出佟掌櫃那種略帶病態的蒼白，甚至連顴骨處細微的血絲、太陽穴附近的淡斑都還原得惟妙惟肖。
“好了！”
“哼，我們百色館殺人，打不過自然還有其他辦法。”
“是啊，要麼都稱你們為妖女呢。”
洪糖好像沒聽到，再次對著銅鏡擠眉弄眼，看著鏡中的“佟掌櫃”做出各種古怪表情，玩得不亦樂乎。“哇！連表情都能跟著動！張洛妹妹，你這手藝太厲害了！以後我要是被追殺了，就找你幫我換張臉！”
張洛輕聲道：“這算什麼，我的易容天賦有限，比起我爹的手法還差得遠，隻能做到神似而已。”
想起死去的張龍兒，張洛的心中多少有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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