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洄之所以在看到禦膳房的宮女和太監們,來花萼相輝樓送飯菜時,才往北走去興慶殿,是因為皇上那時候會進入大廳準備用膳,不會在北麵陽台上繼續觀望。如果讓皇上看到他去興慶殿,會猜到他去找武惠妃商量對付太子一黨的對策,對他不利。
楊洄在興慶殿大殿等著,讓太監玉子進入東殿稟報了他來麵見武惠妃。經過允許後他進入了東殿。
武惠妃正在東殿的飯桌西側坐著用餐,桌子上有八道葷素搭配的菜肴。楊洄走到飯桌南麵,離著武惠妃三米遠,躬身行拱手禮:“小婿給武娘娘請安。”
武惠妃微笑著說:“皇上在花萼相輝樓獨自用餐,他說近期喜歡清淨,因此本宮一個人吃午飯,這一桌飯菜吃不完,你來得正好,坐下一起吃吧。”
楊洄說:“謝謝母妃盛情邀請,但小婿現在還不餓,就不落座了。”
楊洄早晨時,在家與鹹宜公主一起,各自喝了一碗白粥,吃了一個煮雞蛋,剛才已經餓得肚子咕咕叫了,但是辦正事要緊,他怕時間久了,被太子的人監視,然後到皇上那裡舉報他。
武惠妃把身邊的宮女支走了七位,隻留下霜子在飯桌東麵三米外站著。武惠妃和楊洄說:“你來麵見本宮,是有什麼事要說吧?”
“母妃,在今天的早朝上,皇上很給力,他說想要將太子、鄂王、光王廢為庶人,並征求三位宰相的意見。三位宰相中,隻有張九齡這個刺頭,極力反對皇上要廢太子以及鄂王和光王的想法,導致皇上說退朝後再三思而後行。”
武惠妃眯著雙眼,氣憤地說:“又是張九齡!兩年前如果不是他為太子李瑛辯護,太子之位早就是壽王的了。”
楊洄說:“我們下一步該怎麼做啊?張九齡可是首席宰相,大唐的中書令啊,怎麼能讓他改變主意呢?”
武惠妃說:“我了解皇上,對廢太子、鄂王、光王的事,如果首席宰相極力反對,他會猶豫不決的,甚至會放棄這想法。因此,我們必須把張九齡爭取過來。官做到這麼高的位置,拿錢無法收買,隻有承諾他,我們可以保證讓他長久地做宰相。你去興慶宮東南部的馬廄西邊的五間房子裡,找一下官奴牛貴兒。他這段時間幫車夫養馬,並修剪園林內的花草,你讓他停下手頭的活,換上乾淨衣服,去中書省找張九齡。讓他傳達本宮的話,跟張九齡說:有廢就有興,識時務者為俊傑,如果維護壽王李瑁,他就可以長久地做宰相。”
“小婿明白了,現在就去興慶宮東南角的五間房子,通知牛貴兒,讓他去找張九齡傳達您的意思。”
“嗯,快去吧,如果皇上用完午膳後,會繼續在陽台上四處觀望,很容易發現你和牛貴兒的舉動,因此現在趕快去說。我剛才要求牛貴兒和張九齡說的話,你記住了嗎?要他一字不改地說給張九齡聽。”
楊洄略低頭抱手說:“小婿明白了。”
楊洄出了興慶殿,從興慶宮內往東南走的路向東南走,很快就到了馬廄西麵的五間房子,他找到了正和三位馬車夫在中間那間房內吃飯的牛貴兒。
楊洄以武惠妃有吩咐為由,把牛貴兒叫到外麵的園林中。楊洄在周邊沒有第三人的僻靜林中小道上,向牛貴兒耳語著說了武惠妃的命令,並說了此事非常隱秘,不能告訴除了張九齡以外的人。
牛貴兒對這任務心領神會了,一般情況下,這樣的任務完成後,會得到武惠妃的獎賞,他美滋滋地去東麵第一個房間更衣了。
楊洄安排完了這件事,就高興地從興慶宮東南門明義門出了興慶宮。他加快了步伐,因為那時候各部門的官員,都聚在三省六部前的回廊裡吃午飯,如果再去得晚一些,菜桶裡的菜,和盛飯的桶內的米飯就沒有了。
牛貴兒到中書省時,張九齡剛吃完飯,從回廊裡走回了中書省的中堂,在中堂內值班的宮女給張九齡沏了茶,張九齡坐在書桌北麵的椅子上喝茶。
中堂門口的衛兵稟報道:“啟稟張大人,興慶宮的官奴牛貴兒求見您。”
張九齡感到很疑惑,他來乾什麼?一個官奴直接來找大唐的中書令,不知道有何事要說。他說道:“請他進來。”
牛貴兒進來了。穿一件藍色緊衣袖上衣,紮著外腰,白色褲子紮著褲腿的牛貴兒,頭頂盤著的發髻用銅簪插著,看上去有三十歲,甲字臉,有點小帥。
牛貴兒進來向張九齡躬身行拱手禮:“官奴牛貴兒拜見張大人。”
張九齡瞥了一眼這有點小帥的官奴:“你找本官有事嗎?”
牛貴兒上前一步,小聲說:“我來找您,是武惠妃娘娘安排的。能否近一步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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