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在沉悶的戰鼓聲中,身著黑甲的官兵們與身著白甲的韃子們猛然相撞,爆發出劇烈的能量。
金屬碰撞聲,戰馬嘶鳴聲,撕心裂肺的慘叫聲此起彼伏,瞬間充斥於原野之中,官兵們仗著手中的三眼神銃和質地精良的甲胄,成功擋住了建奴的第一波攻勢,讓濟爾哈朗希望用破陣的願望落空。
不過白甲巴牙喇作為建州女真的鎮國神器,其戰力遠遠超出盧象升和曹文詔等人的想象,這些同樣身披重甲的騎兵們不僅悍不畏死,其胯下戰馬的眼睛也被提前用黑布籠罩,在馬背上主人的要求下,不斷撕扯著官兵的防線。
哈哈哈哈,這些明狗不過如此。
在身旁親兵的保護下,渾身上下瞬間便被鮮血浸透的濟爾哈朗如入無人之境,肆意揮舞著手中的腰刀,連續砍倒了三名鐵騎,心中被壓抑多時的戾氣也得以釋放。
他承認,眼前的這支官兵還算,居然敢在麵對他們大金勇士的時候,率先發起衝鋒;但這所謂的非但沒法彌補雙方之間在戰力上的差距,還會讓傷亡驟然增多。
畢竟,那些鋥光瓦亮,一瞧便知曉製作精良的甲胄可無法護住官兵的所有要害。
兒郎們,隨本將斬了那明狗的主將。
擒賊先擒王,奮力搏殺的濟爾哈朗很快便注意到了同樣在衝鋒陷陣的曹文詔,甚至還從其身後的字大旗判斷出了此人便是昔日在遼南鳳凰城,讓他們大金顏麵掃地的明國軍將。
狗韃子!
像是心有靈犀一般,曹文詔此刻也察覺到了接連斬殺了多名兒郎的濟爾哈朗,雙眼瞬間變得血紅,雙腿夾緊胯下的戰馬,便將長槍朝著濟爾哈朗的胸口刺去。
咣當!
沉悶的碰撞聲響起,濟爾哈朗勉強擋住了眼前這勢大力沉的一擊,虎口處傳來的酥麻感讓他不自覺的吞咽了幾口唾沫,這明國軍將好大的力氣。
我乃大金國貝勒濟爾哈朗。
明狗,你是何人。
雙方在各自親兵的保護下拉開了一段相對安全的距離,濟爾哈朗操著不太熟練的,居高臨下的詰問道。
大明副總兵,曹文詔!
大吼一聲,曹文詔再次催動胯下戰馬,閃爍著寒芒的槍矛直逼濟爾哈朗的咽喉,雙方的親兵也彼此廝殺,升騰的血霧四濺,入目皆是殘肢斷臂和毫無動靜的屍首。
血色大地。
曹文詔雖是將手中的長槍揮舞的密不透風,甚至在眾目睽睽之下當眾格殺了一名試圖趁虛而入的韃子,但始終難以奈何身旁有親兵貼身保護的濟爾哈朗,反倒是自己身旁的親兵接連發出慘叫,讓曹文詔牙呲欲裂。
己方雖是靠著體力充沛,裝備精良的優勢,成功抵擋住了建奴的攻勢,甚至與其展開了最為血腥的肉搏戰,但眼前的這些建奴似乎真的是建州女真的百戰精銳,即便體力不值巔峰,但始終沒有潰敗之像,隱約間反倒是有越戰越勇的趨勢。
將主,兒郎們怕是擋不住了。
撤吧。
終於,一名遊擊策馬趕至曹文詔身旁,滿臉急促的呼喊道。
眼前的建奴實在是過於悍勇,已是徹徹底底贏得了戰場的主動權,倘若建奴再有突然殺出,他們這些人怕是會落得一個全軍覆沒的下場。
咬了咬牙,環顧周圍氣喘籲籲的兒郎們,自知勝利天平已然傾斜的曹文詔隻能不甘心的點了點頭,並在濟爾哈朗趾高氣揚的注視下調轉馬頭,朝著泃河的方向撤退。
與此同時,右翼的尤世威和親自坐鎮中軍的盧象升也一前一後的下達了撤退的軍令,朝著後方的泃河堤岸策馬狂奔。
...
...
哈哈哈哈,明狗怕了!
兒郎們,隨我衝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