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一章尋找混元之力……
晨光透過戰神仙閣的琉璃窗，在慕雲依周身灑下細碎金斑。她收了掌心流轉的青光，額間還凝著細密汗珠，卻掩不住眉眼間的雀躍——三個月來，她已能將玄冰台上的霜紋劍意隨心運轉，連慕寒戰神都難得露出讚許神色。
\"進步不小。\"戰神負手而立，玄色衣擺掃過地麵寒紋，\"想要什麼獎勵？\"
慕雲依眼睛一亮，下意識攥緊腰間軟劍：\"我想去外麵看看！整日對著閣中回廊，連紫藤花都看膩了......\"話未說完，卻見戰神劍眉微蹙，到嘴邊的央求又咽了回去。
\"你的術法雖有長進，可一旦離了仙閣結界，氣息難免外露。\"慕寒抬手凝出一縷微光，映照出她耳後若隱若現的貓耳虛影，\"若被認出是小貓妖，隻怕會招來不必要的麻煩。\"
少女泄了氣似的耷拉下肩膀，忽然想起什麼，又重新挺直腰板：\"那......前幾日您說的魔獸森林曆練？我想試試！\"她握緊拳頭，眸中燃起鬥誌，\"在那裡既能練劍，又有您護著，一定沒問題！\"
戰神仙閣的銅鈴突然輕響，慕寒望著少女倔強的神情，沉默片刻後點了點頭。他袖中飛出兩枚刻滿符文的玉牌，一枚落入慕雲依掌心：\"明日辰時出發，若遇到危險，捏碎玉牌。\"
“好……”
暮色漸濃，慕雲依摩挲著玉牌回到寢殿。窗外紫藤花影搖曳，她卻已開始期待明日林間的劍鳴與獸吼。
輕舞閣內，血色霧氣如洶湧的潮水翻湧，將鎏金燭台、錦繡簾幕儘數浸染。輕舞帝姬披頭散發，周身纏繞著漆黑如墨的妖氣，那妖霧時而化作猙獰獸影，時而凝成利爪在空中抓撓，將精美的宮牆劃出道道裂痕。
天帝立於殿外，神色凝重，望著閣內景象眉頭緊蹙。四大天王手持各自法器，分立四方，口中念念有詞，金光自法器中迸發，試圖壓製肆虐的妖氣。托塔天王李靖高舉玲瓏寶塔，塔中射出萬道佛光；持國天王琵琶聲錚錚作響，音波蕩開妖霧；增長天王青光寶劍寒光閃爍，劍氣縱橫；廣目天王龍筋索翻飛，試圖捆住亂竄的妖力。
然而，這些攻勢在觸及帝姬的瞬間，竟如泥牛入海般消散。輕舞帝姬癲狂大笑，笑聲尖銳刺耳，帶著幾分淒厲與絕望。她體內的妖力如脫韁野馬，四處衝撞，她忽而抱頭翻滾，忽而騰空而起，周身衣物被妖力撕扯得破破爛爛。原本嬌美的麵容布滿青紫紋路，雙眼通紅，徹底沒了往日的優雅與端莊，整個人似已被妖力吞噬，陷入瘋魔之態。閣內不斷傳來物品碎裂、梁柱崩塌的聲響，妖霧裹挾著破碎的陳設與灰塵，將場麵渲染得愈發混亂恐怖。
輕舞閣的檀香混著血腥氣凝成灰霧，仙醫們輪番施針卻止不住帝姬周身亂竄的黑氣。青玉案上堆滿天材地寶，千年人參化作的玉露、昆侖雪參熬成的瓊漿，卻在觸及帝姬唇瓣時瞬間腐壞。
\"陛下，唯有混元之力可破此局。\"為首仙醫顫抖著摘下染血的銀針，額間沁出冷汗，\"傳聞混元之力能滌儘世間邪氣，隻是......此等上古神物，早已絕跡於三界。\"
天帝摩挲著龍紋玉扳指的手指驟然收緊，冕旒下閃過一抹陰鷙。他想起妖一年前密報裡，那隻在人界灰飛煙滅的貓妖——雲可依瀕死時周身迸發的金芒，分明是混元之力的征兆。
\"傳暗衛。\"天帝忽然起身，玄色龍袍掃落案上藥碗，\"無論天涯海角，給本帝找到混元之力的下落。越快越好！\"殿外驚雷炸響，燭火在狂風中明滅不定，映得他眼底殺意翻湧如潮。
“是……屬下領命……”
魔獸森林深處，暮色將雲層染成猩紅。慕雲依的軟劍劈開撲麵而來的瘴氣，劍穗掃過枯枝發出脆響。前方三頭巨狼揚著獠牙撲來，利爪帶起的勁風刮得她臉頰生疼。
\"凝神！\"慕寒戰神立於雲端，玄色披風獵獵作響。他袖中飛出一道符文，巨狼周身頓時泛起幽藍光芒，原本凶猛的獸瞳閃過一絲服從。
慕雲依旋身避開狼爪，青芒在掌心凝聚成劍。軟劍與狼牙相撞迸出火星，她借力騰空，劍鋒直指狼喉。可就在劍尖觸及皮毛的刹那，巨狼化作流光消散在林間，隻留下幾片飄落的獸毛。
\"又讓它們跑了！\"慕雲依跺了跺腳，發絲被汗水黏在臉頰。遠處傳來虎嘯，七頭斑斕猛虎從灌木叢中躍出，利爪撕裂地麵揚起陣陣塵土。
慕寒抬手結印，虎群行動驟然遲緩。慕雲依趁機甩出靈力鎖鏈，卻見老虎們突然分裂成數十道殘影，在林間來回穿梭。她緊咬牙關，調動全身靈力，終於將其中一頭困在靈力囚籠中。
\"好！\"戰神難得露出讚許神色，指尖輕點，囚籠中的老虎化作光點消散。夕陽西下，慕雲依癱坐在地，周身靈力翻湧卻透著暢快。經過整日廝殺，她明顯感覺到對靈力的掌控更加嫻熟，那些曾經難以駕馭的劍訣，此刻竟能信手拈來。
暮靄漸濃，魔獸森林恢複平靜。慕雲依望著掌心流轉的青光，嘴角揚起自信的笑。她知道，今日的曆練，已讓她的仙法修為，邁上了新的台階。
暮春的魔獸森林蒸騰著濕潤的瘴氣，慕雲依指尖凝著淡青色靈火，正與一頭三階赤瞳豹周旋。獸爪撕開她左肩衣料的瞬間，高空傳來清越劍鳴，一道玄色身影淩空而立，袖中飛出的劍氣精準斬落獸角。
\"步法亂了。\"慕寒負手立於古鬆之巔，月白色衣袂被山風掀起，\"靈火要如絲線纏敵，而非莽莽撞撞直取要害。\"他的聲音裹挾著戰神威壓，卻又帶著幾分兄長的耐心。
慕雲依還未及回應，林間突然響起此起彼伏的劍吟。四道流光劃破暮色，為首的紅衣女子足踏赤練劍，嬌笑道：\"師尊，還是這般嚴苛，小師妹臉都紅了。\"是青雲宗素有\"火鳳凰\"之稱的蕉菱仙子，身後跟著的三位同門也都笑意盈盈。
\"蕉菱師姐！\"慕雲依眼睛一亮，收了靈火迎上去。眾人聚在開滿夜明花的空地上，商議起合修之事。慕寒戰神自雲端落下，袖中飛出七盞青玉燈懸浮半空，柔和的光暈將方圓十丈照得纖毫畢現。
接下來的三天三夜，魔獸森林化作試煉場。眾人布下困獸陣，將五階冰魄狼引入陣中。慕雲依操控靈火牽製，蘇映雪以赤練劍布下火網，其餘同門各展神通。慕寒戰神則如鬼魅般穿梭在戰場邊緣，每當有人招式露出破綻，必有一道劍氣及時補位。
深夜，慕雲依在瀑布下修煉控水訣，忽然感覺丹田處有暖流湧動。她驚喜發現，困擾自己半年的煉氣中期屏障竟悄然破碎。不遠處，傳來其他同門突破時的天地異象——西園仙子周身燃起涅盤之火，安卡師兄引動雷雲淬煉筋骨。
第三日黎明，五道璀璨的靈光同時衝天而起。慕寒戰神望著這群浴血蛻變的弟子們，唇角難得揚起笑意。晨霧中，眾人身上的傷痕尚未愈合，眼中卻已滿是自信與鋒芒，仿佛出鞘的寶劍，正待在修仙路上披荊斬棘。
月下竹林簌簌作響，安卡上仙捏著玉笛的指節發白，湊近時呼出的氣息驚落竹葉上的露珠：“慕雲依，你當真與雲可依毫無瓜葛？”他眼底翻湧著狐疑，笛身玄紋在月光下詭異地明滅。
慕雲依攥緊腰間的青玉佩，指尖沁出冷汗。記憶裡隻餘雲霧繚繞的仙山，哪有人界的影子？“師兄說笑了，雲依從未聽過這個名字。”她垂眸避開對方審視的目光，耳畔卻突然響起慕寒教導時低沉的嗓音。
“可你與師尊故人……”安卡的玉笛重重磕在石桌上，震得茶水泛起漣漪，“當年，師尊殺妻證道，雲可依隕落，師尊踏遍九幽三途尋魂魄，你出現的時機未免太過蹊蹺。”竹影在他臉上交錯成猙獰的網，“若非替身，為何連眉間朱砂痣的位置都分毫不差？”
林間蟬鳴突然死寂。慕雲依望著掌心流轉的靈光，想起半月前慕寒帶她看星河時，那雙總藏著隱痛的眼睛。“我確知戰神尋妻之事。”她聲音發顫，“但我……”喉間像被鎖仙繩勒住，那些在藏書閣見過的泛黃畫卷，那些深夜裡飄來的《月影如畫》笛音，此刻都成了亂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