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神上渡劫時操控的焚天業火玄妙無雙,我等正有困惑......"
"正是……正是!"
赤霄真人急不可待地展開刻滿符文的玉帛。
"這離火訣第七重,仙界七成仙人都卡在引火入竅,還請神上指點!"
墨陽真人抖開玉簡,密密麻麻的火焰法術批注幾乎要漫出來,元陽真人的靈獸虛影已經叼來盛滿靈泉的玉壺,顯然打算現場演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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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鶴霄被纏得動彈不得,額間赤焰神紋突突跳動。
他望著被擠在人牆外的慕寒,正要開口,墨陽真人,突然祭出三十六盞琉璃燈,青熒熒的火焰瞬間將兩人隔開。
"神上看這離火凝形之術,為何總差三分火候?"
虛空真人的靈獸噴出漫天水霧,在半空凝成火焰圖騰。
"還有這水火相濟的法門,眾仙試了千年都不得其法!"
雲鶴霄周身被各色法術光芒籠罩,隻能眼睜睜看著慕寒的身影隱入喧鬨的人群,而四大真人的追問如同沸騰的鼎爐,將他徹底淹沒在法術研討的熱浪之中。
暮雲如錦的飛升台上,鎏金紋案泛著微光。慕寒負手而立,玄甲上的暗紋隨著呼吸若隱若現,冷冽眉眼卻始終凝在不遠處嬉鬨的兩個團子身上。
嘉兒攥著束發的紅綢,追著周身流光的螢靈跌跌撞撞,發間金鈴叮咚作響;淵兒則蹲在雲紋石階上,肉乎乎的手掌小心翼翼攏住一隻碧色蝶精,連睫毛都在跟著緊張地顫動。
"小公子當心著涼!"
銀鈴般的嬌呼聲此起彼伏。十二名執扇仙女半跪在地圍成花牆,薄紗雲袖垂落處綴滿夜明珠,將孩子們的影子籠在柔輝裡。
為首的絳衣仙子指尖纏繞著會唱歌的鈴蘭,見淵兒不慎坐到地上,忙捧著水晶匣上前。
"殿下,這是昆侖瑤池的忘憂草,摸一摸便..."
"不要!"
淵兒突然縮到慕寒身後,攥緊父親的衣擺。
嘉兒更是直接將螢靈護在懷中,奶凶地鼓起臉頰:"姐姐的草會發光,嚇著螢螢了!"
話音未落,仙女們腕間的香囊同時爆開,數十隻七彩蝶精翩然飛出,在暮色裡織成流動的虹光。
慕寒眉梢微動,伸手接住差點被蝶群卷走的嘉兒。懷中的團子揪著他的束發抗議,碎鑽般的眼眸映著漫天流光。
"爹爹快看!淵兒的蝴蝶會變星星!"
少年戰神素來冷硬的唇角終於彎起,指腹輕輕擦去嘉兒臉上的草屑,餘光卻掃過仙女們失落的神色。
"不必費心。"
他的聲音像是浸著晨露的寒玉。
"他們要的,不過是指尖一片自由。"
說罷抬手輕揮,蝶群頓時化作星屑,重新融入天際雲霞。
絳衣仙子眼波流轉,盈盈福身道:"戰神殿下,雲台東畔的鏡湖正有九色靈鹿飲水,湖底還養著會吐明珠的金魚,最是可愛。"
嘉兒和淵兒瞬間瞪大了眼睛,嘉兒晃著慕寒的手臂撒嬌。
"爹爹!我要看會吐珠子的魚魚!"
淵兒也攥著父親衣角,睫毛撲閃。
"靈鹿的角上是不是真的長花呀?"
慕寒垂眸望著兩張仰起的小臉,指腹摩挲著淵兒軟乎乎的掌心。
天邊已泛起淡金霞光,一刻鐘後便有天界眾仙議事,他實在抽不開身。思忖間,一聲清越的龍吟自雲層深處傳來,周身披覆赤金鱗片的麒麟瑞獸踏著祥雲落下,額間玉角流轉著祥瑞光暈。
"有勞。"
慕寒將兩個孩子輕輕托上麒麟脊背,玄甲下的手臂穩穩護著他們坐穩。嘉兒興奮地拽住麒麟鬃毛,淵兒則緊張地摟住瑞獸脖頸。
"莫要貪玩,半個時辰內定要回來。"
戰神俯身與孩子們平視,冷冽的眸中漾起難得的溫柔,又轉頭叮囑麒麟。
"若有異動,即刻帶他們返回,務必護好周全。"
“好的……戰神殿下……”
麒麟頷首發出低鳴,周身騰起祥瑞金光,載著歡呼雀躍的兩個小身影朝鏡湖飛去。
慕寒佇立在飛升台邊,望著天際逐漸變小的光點,手按劍柄的指節微微發白,直到確認那團金光安全落入鏡湖畔,才收回目光繼續等待議事眾仙。
暮色將飛升台染成琥珀色時,一道赤紅色殘影撕裂雲層破空而來。
赤焰神雲鶴霄周身浴火,羽翼邊緣還沾著零星未熄的神火,身後四道不同顏色的流光緊追不舍,正是赤霄真人的朱紅火鏈、墨陽真人的玄黑咒印、虛空真人的銀白鎖鏈,以及元陽真人的明黃符籙。
“阿寒救我!”
鶴霄一個急刹栽落在青玉案前,震得案上酒盞叮咚作響。
“這幾個老頑固非要向我學什麼九轉神火訣!哪是一朝一夕就能學會……我還有事要問你?”
慕寒指尖輕叩酒壇,鎏金酒壺便自動傾倒,琥珀色的瓊漿注入兩個玉盞。
“何事……?”他將酒盞推過去,玄色衣袖掃過處,遠處追逐而來的四道流光突然凝滯,像是撞上無形屏障般轟然炸開。
鶴霄抓起酒盞一飲而儘,辛辣的酒液順著下頜滴落。
“怎麼?我家小妹……真被你弄丟了?”他擠眉弄眼地晃著空酒盞,“再來一碗……”
慕寒默不作聲續滿酒,聽著身後四大真人氣急敗壞的叫罵聲漸漸遠去。
酒盞重重磕在青玉案上,濺出的瓊漿在月光下碎成銀星。
鶴霄脖頸青筋暴起,火紅色的瞳孔幾乎要噴出實質般的怒意。
“你說什麼?依依被魔尊擄走三個月,你竟在這兒同我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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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寒握著酒盞的指節泛白,喉結滾動卻發不出聲音。
記憶裡關於雲可依的片段像被迷霧籠罩,唯有耳畔仙樂喧囂,眼前鶴霄憤怒的麵容清晰得刺目。
“天界諸事繁雜......”他的聲音沙啞得連自己都覺得陌生。
“好個天界諸事!”
鶴霄猛然掀翻酒桌,壇壇醉仙釀轟然碎裂,酒香混著月光潑灑在飛升台。
雲鶴霄化出赤焰真身,羽翼卷起罡風:“當年在人界,你為救依依敢闖無相煉獄,如今成了冷冰冰的戰神,倒學會袖手旁觀了?”
鶴霄尖銳的唳鳴震得雲層翻湧,“我自己去找!就算踏遍九幽,也要把妹妹帶回來!”
“鶴霄……”
赤紅色的身影轉瞬消失在天際,隻留下空蕩蕩的飛升台。
慕寒望著滿地狼藉,試圖在記憶深處拚湊雲可依的模樣,卻隻看見一團朦朧的光暈。
“為什麼?我一點印象都沒有……”
棲息在飛簷上的玄鳥突然振翅,漆黑的眼眸映出戰神迷茫的神色——它將喙埋進羽翼,終究沒敢吐露那個被神力封印的真相。
九霄寶殿內仙霧繚繞,青玉柱上蟠龍吞珠,七十二盞琉璃燈將穹頂照得亮如白晝。慕寒負手立於階前,玄甲在光影下泛著冷冽寒芒,周身氣勢卻壓得滿殿仙神屏氣凝神。
"依老臣之見,戰神殿下護佑三界數萬年,論威望、論功績,皆無人能及!"
白發蒼蒼的司命星君顫巍巍捧起玉笏,"
此等重任,非殿下莫屬!"
"正是!"
赤霄真人踏出班列,朱紅道袍獵獵作響。
"當年魔尊之亂,若不是戰神力挽狂瀾,九重天早已生靈塗炭!"
墨陽真人撫著銀須頷首,虛空真人與元陽真人也同時抱拳行禮,四大真人齊聲勸道:"九重天動蕩不安,唯有戰神登位,方能鎮住各方!"
殿內仙神紛紛附和,玉簡叩地聲此起彼伏。
慕寒垂眸凝視掌心淡金色的戰紋,那是千萬場戰役留下的印記。
他想起剛剛鶴霄離去時的憤怒,想起雲可依和魔尊神秘消失,最終抬眼望向穹頂搖曳的燭火。
"既如此,本神應下便是。"
話音落地,九霄雲外驚雷乍響,祥瑞金光自殿外傾瀉而入。
四大真人相視一笑,赤霄真人取出刻滿上古符文的傳國玉璽。
"三日後吉時,當為新帝祭天登位之時!"
仙樂聲中,慕寒接過玉璽,指腹撫過冰涼的螭龍紐,卻未察覺暗處有雙眼睛正盯著他手中的玉璽,閃過一絲詭譎的暗光。
夜幕如墨,慕寒戰神屹立如山,兩道冷冽的劍氣自他背後衝天而起。
龍淵劍通體幽藍,劍身上鐫刻的古老符文泛著神秘的微光,似有龍魂在其中蟄伏;弑魔劍則漆黑如深淵,劍鋒流轉著妖異的紫色光芒,隱隱傳來陣陣鬼泣之聲。
兩股截然不同的劍氣在空中相遇,竟如老友重逢般互相纏繞、盤旋,在夜色中交織出一幅令人心悸的光網。
突然,七條噬心蛇吐著信子,悄無聲息地爬上了這兩把絕世神劍。它們猩紅的眼眸中閃爍著詭異的光芒,蛇身緊緊纏住劍柄,仿佛要將自己的力量注入劍中。
“哪裡來的小東西……”
慕寒戰神眉頭微皺,周身靈力湧動,險些將這突如其來的不速之客震飛出去。
“嘶嘶嘶……”
然而,當慕寒戰神瞥見噬心蛇們瑟縮顫抖的模樣,那雙冷峻的眼眸中閃過一絲不忍。他抬手輕輕撫過蛇身,聲音低沉而溫柔。
“去吧,這裡危險。”
可七條噬心蛇卻像是認定了這位戰神,不僅沒有離去,反而更加親昵地蹭著他的手臂。
“怎麼?你們賴上我了?”
無奈之下,慕寒戰神輕歎一聲,轉身邁步向前,而那七條噬心蛇便如同忠誠的追隨者,緊緊跟在他的身後,在月光下蜿蜒前行,為這位孤獨的戰神增添了一抹彆樣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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