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六章慕寒登上天帝之位……
雕花銅門被勁風撞開的刹那,玄甲上凝結的寒霜簌簌而落。
“嗚嗚嗚嗚……”
“嗚嗚嗚……”
慕寒周身裹挾著北疆戰場的肅殺之氣,卻在觸及屋內景象時驟然凝滯,雕花小床上,兩個糯米團子正哭得小臉通紅,錦被蹬得淩亂,珍珠似的淚珠在藕節似的手腕上滾成溪流。
“爹爹……”
慕寒戰神解下染血的披風隨手甩在檀木椅上,玄鐵護腕還泛著冷光,卻已輕柔地將兩個孩子撈入懷中。繈褓裡傳來帶著奶味的抽噎,沾著淚水的小拳頭攥住他的衣襟,像兩片顫抖的蝶翼。
"怎麼回事?"
沙啞的嗓音裹著未褪的硝煙,卻比北疆的寒風更讓人心顫。
蹲坐在帷幔上的麒麟,說道:"戰神殿下,小殿下們從戌時哭到寅時,米糊不肯喝,搖鈴也不要......"
話音未落,梁上懸著的玄鳥突然撲棱棱落下,尾羽掃過滿地狼藉的撥浪鼓。
"他們想娘親想得緊!塞給他們你的護心鏡都不管用!"
“爹爹……我們要娘親……”
“娘親去哪裡了……娘親去哪裡了?”
“嗚嗚嗚……爹爹我要娘親……”
“寶寶彆哭……爹爹陪你們睡……”
慕寒垂眸望著懷裡蹭來蹭去的小臉,指腹擦去滾燙的淚痕。
“你看看……你們都哭成小花臉了……”
沾著戰場硝煙的戰甲忽然被塞進個濕漉漉的小肉腳,慕寒戰神心頭猛地一軟,北疆雪原上九死一生都未皺過的眉,此刻卻擰成個結。
“我先帶孩子睡覺……你們先出去……”
“是……主人……”
青銅獸首燭台跳動的燭火下,慕寒骨節分明的手指捏起象牙白手帕,動作比擦拭戰甲上的血漬還要輕柔三分。
指尖拂過寶寶泛紅的臉頰,沾著的淚珠在月光裡折射出細碎的光,像是將北疆的星辰揉碎了落在掌心。
“彆哭了……成小花臉了……”
忽有銀芒閃過,兩隻雪團似的小貓憑空出現,蓬鬆的尾巴掃過寶寶們的手腕。
"寶寶們,瞧,會打呼嚕的小家夥。"
低沉的嗓音裡難得摻進幾分哄勸,他將毛絨絨的小貓塞進肉乎乎的臂彎。
“喵喵……喵喵喵……”
“喵喵喵……”
小貓咪親昵地蹭著寶寶的鼻尖,喉間溢出奶貓特有的呼嚕聲,成功讓抽噎聲漸漸化作綿長的呼吸。
“小貓咪……真可愛……”
雕花大床的錦衾被輕輕掀開,慕寒小心翼翼地將兩個軟糯的小身子安置在繡著麒麟紋的被褥間。
“父王,我們想娘親了……”
“嗯……父王會儘快找到她……你們彆急……娘親也想你們了……”
慕寒戰神褪去沾著塵土的外袍,玄色中衣裹著體溫將寶寶環在懷中,溫熱的呼吸掃過他們細軟的寶寶發絲。
“今晚,父王和小貓咪陪著你們睡……好嗎?”
嘉兒說道“好好好……”
懷裡的小貓蜷成毛球,寶寶們肉嘟嘟的手指仍揪著柔軟的貓毛,奶香混著貓毛的暖香在寢殿裡彌漫開來。
“父王……我昨晚偷偷聽到,仙女姐姐們說,娘親死了……是真的嗎?”
“不是……他們騙你的……彆聽他們胡說……”
“父王,我還聽到,她們說,娘親不要我們了,跟魔尊跑了,也是假的吧!”
“嗯……是假的……她們在胡說八道……”
“那就好……我以為娘親真的跑了……”
“好啦……睡覺……彆胡思亂想……”
……
廊下的麒麟抖了抖鬃毛,青玉色鱗片在月光下泛著微光;玄鳥收了展翅欲飛的姿態,尾羽垂落如墨色綢緞。
“還是殿下有辦法……一會兒就哄好了……”
“唉……自從娘娘不在……兩個小殿下真是越來越難帶了……”
兩位瑞獸相視無言,卻默契地將長槍與翎羽橫在門前,此刻戰神仙閣的靜謐,比任何一場勝仗都值得守護。
鎏金獸首門環在月光下泛著冷光,慕寒赤足踏過冰涼的青石板,玄色中衣鬆垮地掛在肩頭,領口微敞處還沾著奶漬。
慕寒戰神單手扣上腰間玉佩,指腹無意識摩挲著方才被寶寶攥紅的虎口,冷冽目光掃過簷角的玄鳥。
"去,把仙閣上下能近身的人都帶來。"
玄鳥羽翼一振化作墨衣男子,玉冠束起的長發垂落至腰,眉眼間帶著幾分淩厲。
"殿下是懷疑......"
話音未落便被打斷,慕寒指尖凝結的寒霜在門扉上劃出冰痕。
"兩個時辰前我抱他們時,小寶攥著我的護心鏡,哭著說"娘親不要爹爹了,她們娘親與魔尊跑了……還說她們娘親已經死了……”"
“我倒想看看,到底是誰散播謠言……”
夜風卷起簷角銅鈴,清越聲響驚起棲鴉。
玄鳥神色微變,袖中銀哨輕響,霎時間廊下掠過數十道黑影。
不多時,後院梧桐樹下亮起數十盞宮燈,映得百餘名侍女護衛屏息而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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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落在慕寒抱臂而立的身影上,將他周身寒意凝成實質,這位九重天不敗的戰神,此刻周身氣勢比麵對百萬敵軍時更令人膽寒。
梧桐葉在夜風中簌簌作響,宮燈的光暈將慕寒的身影拉得頎長,仿佛一柄出鞘的寒刃。
慕寒戰神緩步踱過跪成一片的眾人,玄色衣袍拖過青磚,帶起細微的沙沙聲,卻比戰場上的金戈鐵馬更叫人心驚。
"說!"
低沉的嗓音裹挾著凜冽殺意,驚得前排侍女渾身發抖,手中的宮燈險些跌落。
"是誰在孩子們麵前嚼舌根,說雲可依與魔尊私奔身死?"
話音未落,滿院跪伏的眾人已抖如篩糠,額頭重重叩在冰冷的石板上,此起彼伏的"不知"聲中混著壓抑的啜泣。
“戰神饒命……戰神饒命……我們不知道啊……”
慕寒猛然抬手,院中的梧桐樹枝竟瞬間覆滿冰霜,冰晶沿著樹乾蜿蜒而下,"哢嚓"一聲壓斷碗口粗的枝椏。
“戰神饒命……”
飛濺的碎冰擦過侍衛臉頰,在蒼白的皮膚上劃出細血痕。
"敢在我眼皮子底下編排主母,是當我這戰神的刀生鏽了?"
慕寒戰神周身騰起森然魔氣,玄甲虛影若隱若現。
"今日不站出來,等我查出來……"
話音戛然而止,唯有刺骨寒意席卷全場,眾人冷汗浸透衣衫,卻無一人敢抬頭應答。
雲霧繚繞的戰神仙閣內,鎏金燭台驟然明滅。
慕寒戰神廣袖翻飛間,古樸的乾坤鏡已懸於半空,鏡麵泛起冷冽青光,仿佛能洞穿三界一切隱秘。
“你不說……乾坤鏡一照便知……”
三個素衣侍女跌跌撞撞從廊柱後爬出,雲鬢淩亂,麵上淚痕交錯。
最年輕的那個膝蓋重重磕在玉階上,染著丹蔻的指尖死死摳住地麵,聲音抖得不成調子。
“戰神饒命!是婢子們...亂嚼舌根...”
“饒命啊!戰神……我們再也不敢了……”
玄鳥自穹頂俯衝而下,羽翼帶起的罡風掀翻滿地落花。
“原來是你們……”
慕寒負手而立,月白色衣袂無風自動,劍眉微蹙間透出令人膽寒的威壓。
“玄鳥,掌嘴百下,逐出戰神仙閣。”
“是……殿下……”
話音未落,玄鳥利爪已扣住三人咽喉,尖銳喙尖如淬毒匕首,在侍女們驚恐的尖叫聲中,綻開朵朵血花。
“我們不要逐出仙閣……戰神息怒……”
“戰神息怒……”
閣中眾人倒抽冷氣,連呼吸都下意識放輕。
方才還談笑風生的仙娥們此刻麵如土色,看著滿地血珠順著玉階蜿蜒成溪,仿佛看見自己的下場。
慕寒抬手收了乾坤鏡,轉身時廣袖掃落案上茶盞,清脆碎裂聲裡,隻留下一句寒如冰霜的餘音。
“此閣非長舌之地。”
“奴婢不敢……”
“奴婢不敢……”
“奴婢不敢……”
翌日
登基華章
九重天外祥雲翻湧,三十六道金光穿透雲層,在巍峨的淩霄殿前交織成璀璨光網。
“咚……咚……咚……”
鐘聲自天河深處傳來,震顫得星辰都泛起細碎漣漪,每一聲都似在叩響三界臣民的心弦。
“恭迎天帝陛下……”
慕寒身披玄金戰甲,甲胄上暗紋流轉著古老的符文,那是曆經千場戰役淬煉的戰功烙印。
慕寒戰神抱著兩個小孩,緩步踏上白玉階,玄色披風在罡風中獵獵飛揚,每走一步,腳下便綻放出青蓮虛影,蓮瓣上凝結著三界蒼生的祈願。
台階兩側,九重天長老們身著銀絲繡邊的鶴氅,手中玉笏微微顫動,映出他們眼中難掩的驚歎,這少年戰神,終於要接過天帝權杖。
大殿穹頂垂下千盞琉璃燈,將鎏金蟠龍柱照得通體透亮。
東海水君率領水族列隊在前,珊瑚冠冕折射出七彩光芒;
西方佛國使者雙手合十,金色佛光與天庭祥光交融;
幽冥地府的黑幡隱在陰影中,十殿閻羅罕見地齊齊現身。
八荒四海的仙魔妖眾擠滿殿外廣場,就連向來避世的上古神獸,也踏著祥瑞之氣前來觀禮。
當慕寒踏上最高處的天帝寶座時,四海八荒突然陷入寂靜。他抬手輕撫鑲嵌著日月星辰的天帝印璽,指腹擦過冰涼的紋路,仿佛觸碰到了亙古歲月。
“今起,三界同風,萬族共主!”
慕寒的聲音裹挾著戰魂之力,如雷霆般響徹寰宇,驚起漫天流螢,無數星辰應和著他的宣言,在夜空中排列成新的天象。
刹那間,禮樂齊鳴,天女散下的仙花化作細雨,沾在眾神衣袂上凝成珍珠。
瑤池的玉液自動翻湧,順著天河傾瀉而下,在人間彙成金色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