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七章雲可依魂飛魄散……
赤焰神雲鶴霄周身縈繞著焚天血脈的赤紅火焰，玄袍下擺已被灼出焦痕。他揮開迎麵撲來的火浪，嘶啞的呼喊混著咳血濺入火海。
"依依！聽到回應我！"
燃燒的海水突然翻湧成漩渦，他縱身躍入卻隻抓到半截殘破的銀簪，那是雲可依常戴在鬢邊的物件。
“依依……你彆嚇我……快出來乖妹妹……”
當暗金色靈力劈開火海的刹那，雲鶴霄猛地轉頭，眼底殺意暴漲。
慕寒周身纏繞著天道法則凝成的鎖鏈，劍尖滴落的血珠竟在火海中開出冰蓮："赤焰神，你怎麼在這裡？"
"我來找依依……你來乾嘛？"
“我也是……”
雲鶴霄狂笑震碎懸浮的斷劍，本命真火驟然暴漲三倍。
"你將她困在這煉獄，如今還有臉來找她？"
“我沒有……”
赤紅色的火焰化作百丈巨蟒撲向慕寒，"若不是你斬斷情絲，依依怎會落得如此下場！"
“不是我……我真的不記得了……”
慕寒劍鋒一轉，暗金劍氣與赤焰相撞迸發驚天轟鳴。
慕寒望著雲鶴霄手中的銀簪，心口突然泛起撕裂般的痛。
"我不知道......我確實斬斷情絲，但看到這個......"喉結滾動咽下腥甜，"我感受得到，她對我很重要。"
“虛偽……”
火海中的劍意突然變得狂暴，慕寒抬手擋下劈來的火刃。
"現在不是爭鬥的時候！一炷香後噬靈潮汐降臨，唯有我們聯手，才有機會帶她出去！"
赤焰神雲鶴霄突然頓住身形，周身火焰劇烈震顫，玄袍下青筋暴起，那縷縈繞萬年的熟悉氣息，正穿透層層火海傳來。
“依依……”
雲鶴霄喉間溢出壓抑的低吼，焚天血脈瞬間沸騰，化作一道赤虹破開燃燒的海水。
慕寒同時瞳孔驟縮，額間天帝印泛起刺目金芒，暗金色靈力如鎖鏈般撕裂火浪："分頭找！東南角我來！"
“好……”
深海處，巨型牡蠣殼開合間滲出幽藍微光。
雲可依蜷縮在珍珠堆裡，蒼白的指尖死死攥住破碎的鮫綃。
七條噬心蛇吐著信子纏繞在雲可依腰肢，鱗片摩擦聲混著她微弱的喘息。
滾燙的海水滲進牡蠣殼，雲可依睫毛上凝結的汗珠瞬間蒸發，唇角溢出的血珠剛滴落就化作青煙。
"這火海......真要將我融化了......"
雲可依望著漆黑的殼頂，意識逐漸渙散。
"哥哥......你還不來......我就要......"
話音未落，牡蠣外傳來驚天動地的靈力碰撞聲，噬心蛇突然瘋狂扭動，尖利的嘶鳴震得珍珠簌簌碎裂。
暗金色的劍氣如遊龍般撕裂牡蠣堅硬的外殼，碎裂的珍珠與滾燙的海水飛濺而起。
慕寒渾身浴血，天帝印在額間忽明忽暗，當看到蜷縮在珍珠堆裡的雲可依時，握著劍的手劇烈顫抖。
“終於找到你了……”
雲可依蒼白如紙的麵容上布滿血痕，破碎的鮫綃下露出大片灼傷的肌膚，七條噬心蛇卻反常地溫順，用身體替她擋著殘餘的劍意。
"雲可依！"
慕寒拋下染血的長劍，單膝跪地將雲可依輕輕托起。
懷中的身軀輕得不可思議，雲可依發間的銀鈴早已破碎，沾著血跡的碎玉硌得他掌心生疼。
雲可依睫毛顫動，在暗金色靈力的光暈中艱難睜眼，乾涸的眼眶突然湧出滾燙的淚水。
"哥哥......"
雲可依氣若遊絲的聲音混著嗚咽，顫抖的手指無力地搭上慕寒的衣襟。
"我就知道......你會來......"
滾燙的淚珠砸在慕寒手腕，他心口仿佛被萬劍穿心，那些缺失的記憶碎片突然瘋狂翻湧。
懷中的人突然劇烈咳嗽，血沫濺在慕寒玄色衣袍上，染開一朵朵妖冶的紅梅。
雲可依腳踝處的枯木藤蔓泛著詭異的青黑，如同活物般死死纏繞，在雲可依蒼白的皮膚上勒出深可見骨的血痕。
慕寒將雲可依輕輕靠在破碎的牡蠣殼上，指尖凝成暗金利刃，卻在觸及藤蔓的瞬間被迸發出的黑霧彈開。
"該死！"
慕寒低咒一聲，手腕翻轉間，帶著天帝威壓的滾燙鮮血噴湧而出。暗紅色的血珠滴落在藤蔓上，發出令人牙酸的"滋滋"聲響，青黑紋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褪去。
雲可依疼得渾身顫抖，卻仍強撐著虛弱的嗓音。
"彆......彆白費力氣......這是......"
"住口！"
“你竟然凶我……臭哥哥……”
慕寒猛地按住雲可依的肩膀，更多鮮血順著傷口傾瀉而下。
“忍著些……”
纏繞的樹枝發出淒厲的哀嚎，在血霧中扭曲著化作灰燼。
當最後一縷藤蔓消散，雲可依腫脹發紫的腳踝終於重見天日。
“好了……”
慕寒望著自己染血的手腕，眼中閃過痛悔與懊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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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早知天帝之血能解開這詛咒……她就不必，在這煉獄般的劍塚中多受半刻折磨。”
血海翻湧的赤紅在刹那間凝滯，化作簌簌飄落的銀白雪花。
雲可依開心的說道“下雪了……”
雲可依看著慕寒伸手求抱抱。
“哥哥……抱抱……我的腳……求你……抱抱……”
“好吧……”
慕寒玄衣上的血跡被雪片暈染成淡粉，懷中雲可依的暗夜流仙裙擺沾滿碎雪，蒼白的臉頰卻因慕寒體溫染上幾分緋色。
“哥哥……對我真好……”
“閉嘴……”
“你又凶我……”
……
風雪呼嘯中，赤焰神雲鶴霄周身火焰將落雪瞬間蒸融，看到那相擁的身影時，踏火的腳步陡然頓住。
“依依……”
"哥哥……"
雲可依掙紮著抬起頭，聲音輕得如同雪落，蒼白指尖指向遠處。
"哥哥，彆過來，我與阿寒有話說，你給我一點時間。"
雲可依發間殘存的碎玉隨著動作輕晃，在風雪中叮當作響。
“……好吧……哥哥給你半炷香的時間……”
雲可依強忍著巨痛大聲說道“好的……哥哥……你真好……”
慕寒眉峰微蹙，抱緊懷中嬌弱身軀，暗金色靈力在雪幕間劃出冷冽弧度。
"你怎麼看到誰都叫哥哥，不矜持。"
話音雖冷，卻抬手用袖口替雲可依拂去睫毛上的雪粒，指腹擦過雲可依凍傷的臉頰時，動作不自覺放得更輕。
“哥哥……吃醋了？”
“我才沒有……”
遠處赤焰神周身火焰明滅不定，最終化作赤紅殘影隱入風雪，隻留下餘溫在雪地上灼出焦痕。
風雪卷著雲可依的發絲纏上慕寒染血的衣襟，她仰頭望著那張既熟悉又陌生的麵容，睫羽上凝結的雪水混著淚滾落。
"他真的是我哥哥，一母同胞的雙生子......而你，可是，我的……情……哥哥……在這世界上，我有兩個，對我頂好頂好的哥哥……就是你們……"
話音未落，喉間溢出壓抑的哽咽。
"我哥哥，當年……親手為我刻過玉牌，說要護我一世周全......他是對我最好的哥哥……"
慕寒心口突然泛起尖銳的刺痛，懷中人體溫透過浸濕的鮫綃傳來，卻暖不化他記憶裡的空白。
雲可依著急的問道“哥哥……你怎麼了？”
“無事……”
暗金靈力不自覺在指尖流轉，慕寒垂眸盯著雲可依頸間若隱若現的朱砂痣。
“哥哥……你……真的不記得我了嗎？”
"嗯……他們說，你是雲可依，是我兩個孩子的母親。"
這句話像是從齒縫裡碾出來，帶著某種難以名狀的困惑與掙紮。
“哈哈哈……僅僅是兩個孩子的母親嗎？”
雲可依突然笑了，笑容比雪還蒼白。她抬起顫抖的手，卻在觸及慕寒麵容時又無力垂下，雪花落滿她顫抖的指尖。
"看來，你真的不記得我了......"
風雪呼嘯著吞沒雲可依的尾音，遠處傳來雙生子模糊的啼哭，驚得雲可依渾身一顫，瞳孔裡映出慕寒額間忽明忽暗的天帝印。
“忘記了我們在一起經曆的風風雨雨……風花雪月……唉……”
雲可依的指尖輕顫著撫上慕寒額間流轉的暗金印記，冰涼的觸感驚得他瞳孔微縮。
風雪卷著雲可依破碎的鮫綃掠過兩人相觸的肌膚，在這寂靜的雪幕裡，她的聲音輕得像是要被風揉碎。
"哥哥，你看，這三界至高無上的天帝印......"尾音帶著酸澀的笑意，"當年你說，要踩著萬千星辰，為我，取得這枚印記，坐上天帝之位……保護我……生生世世……"
慕寒望著雲可依眼尾的朱砂痣，心口傳來密密麻麻的鈍痛，仿佛有無數記憶碎片在撕裂神識。
“我……不記得了……”
懷中人體溫漸冷，卻固執地將臉貼在他染血的衣襟上。
"恭喜你，得償所願......坐上了天帝之位……"
雲可依突然劇烈咳嗽，血沫濺在天帝印上，暈開刺目的紅。
“咳咳咳……”
"可……我等不到你想起那些誓言了......"
雪花落在雲可依蒼白的唇瓣上，轉瞬化作晶瑩的水珠。
雲可依仰起頭，睫毛上的雪簌簌掉落，倒映在慕寒眼中的眸光卻比冰雪更涼。
"你曾經……還說……如若違背誓言……將永失所愛……哈哈哈……看來快要應驗了……"
雲可依突然輕笑出聲，笑聲混著嗚咽消散在風雪裡。
"如今你坐擁三界，卻獨獨忘了，我才是你刻在命骨裡的"所愛"。"
雲可依顫抖著指尖拂過臉頰，將淩亂發絲彆到耳後，蒼白如紙的麵容泛起一抹病態的嫣紅。
“哥哥，你看……我今日好看嗎？”
雲可依勉強扯動唇角，染血的鮫綃裙隨著動作輕晃。
“這條暗夜流仙裙………是你送我的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