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七章偷偷的親吻
鎏金燭火突然在眼前暈成扭曲的光斑,雲可依按住突突跳動的太陽穴,後頸滲出細密冷汗。
馮錦俯身時袖口掠過的龍涎香裡,混著一絲若有似無的甜腥,那是西域合歡散特有的尾調。
指尖剛搭上腕間脈搏,紊亂的脈象便證實了她最壞的猜想,冷汗瞬間浸透後背。
戲台上演著《貴妃醉酒》的唱段,雲可依卻覺得戲服上的金線都在眼前遊動。
抬眼望去,兵部侍郎之女柳清婉倚著朱漆廊柱,指尖把玩著繡帕,眼波流轉間儘是算計。
兩人目光相撞的刹那,對方掩唇輕笑,帕角垂下的翡翠流蘇晃出冷光。
"青衣、青竹。"
雲可依攥緊輪椅扶手,強壓下喉間翻湧的熱意,聲音卻仍帶了絲不易察覺的沙啞。
"推我去禦花園透透氣。"
“是……”
兩個影衛從廊下轉出時,雲可依瞥見柳清婉突然起身,廣袖掃落案上酒盞,清脆的碎裂聲在殿內炸開,驚得眾人紛紛側目。
夜風裹著雪粒撲在滾燙的麵頰上,雲可依卻知道這遠遠不夠。
輪椅碾過漢白玉台階的震顫中,她摸到藏在袖中的銀針,合歡散雖烈,但隻要封住大椎穴,或許還能撐到找到解藥。
柳清婉搖曳的裙擺消失在回廊轉角,雲可依望著她離去的方向,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這場算計,恐怕不止催情藥這麼簡單。
禦花園的風卷著殘雪掠過荷塘,雲可依按住突突跳動的太陽穴,指尖觸到藏在袖中的銀針。
雲可依壓低聲音喚來青衣和青竹,兩人玄色勁裝幾乎與夜色融為一體。
"我中了合歡散,柳清婉他們在等......"
喉間突然泛起熱意,她強撐著繼續道,"你們先佯裝離開,躲在九曲橋的亭柱後。若有人靠近,就......"
話音未落,遠處傳來環佩叮當。雲可依猛地攥緊輪椅扶手,掌心的冷汗在檀木扶手上暈開深色水痕。
青衣與青竹對視一眼,默契地隱入梅樹陰影,衣袂掃落枝頭積雪,簌簌落在雲可依肩頭。
輪椅碾過青磚的聲響漸漸消失,雲可依獨自望著結了薄冰的荷塘。
月光將她的影子拉長,斜斜投在枯萎的荷莖上,宛如一幅破碎的水墨畫。
指尖無意識摩挲著銀針,她盯著水麵倒影中自己泛紅的臉頰,忽然輕笑出聲“這場戲,該她反客為主了。”
寒風卷著細雪掠過宮牆,一名女子貓著腰剛接近雲可依藏身的廊柱,兩道黑影如鬼魅般從飛簷躍下。
青衣的袖劍抵住女子咽喉,青竹的長鞭纏住她手腕,玄鐵鎖鏈相撞發出清越聲響。
"說!誰派你來的?"
青衣冷聲質問,劍鋒劃破女子鬢邊發飾,珍珠簌簌滾落。
女子緊咬下唇,脖頸在劍尖下繃出蒼白的弧線,卻始終一言不發。
雲可依轉動輪椅逼近,燭火將她眼底的冷意映得更盛。
"不肯說?砍她一隻手……"
雲可依抬手示意,青竹立刻抽出軟劍。
寒光閃過的刹那,女子突然發出尖叫:"彆!我說!"
劇烈的喘息聲中,她抖著嗓子道,"柳姑娘...讓我引你去西廂,等護衛得手後...再傳消息給賓客..."
"好惡毒的想法。"
雲可依指尖摩挲著輪椅扶手的暗紋,嘴角勾起諷刺的弧度。
她瞥向廂房透出的昏黃燈光,突然輕笑出聲:"青衣,按他們的辦法,將這女子蒙上臉送去。"
"是!"
青衣應命,隨手扯下女子的披帛蒙住她雙眼。
在女子驚恐的掙紮中,青竹已經拎著人消失在回廊轉角。
雲可依望著漫天飛雪,輪椅碾過滿地碎玉般的積雪,發出細碎的聲響,仿佛在碾碎某些人的美夢。
鎏金宮燈漸次熄滅,賓客們踏著滿地月光步出大殿。
夜風裹著雪粒掠過廊簷,忽有幾聲壓抑的喘息混著衣料摩挲聲,從隔壁廂房的雕花窗欞間漏出。
那聲音如同一把淬了毒的銀針,瞬間刺破殿外的寒暄笑語。
柳清婉跌跌撞撞從月洞門衝來,鬢邊的東珠隨著急促的步伐搖晃,發間金步搖歪在一側。
她臉色煞白,胸口劇烈起伏:"皇、皇上!我方才路過西廂,瞧見...瞧見攝政王的寵姬竟與陌生男子..."
話音未落,已有人倒抽冷氣,竊竊私語如潮水般漫開。
龍袍上的金線在夜色裡泛著冷光,皇帝猛地攥緊袖中玉笏,青玉墜子撞出脆響。
他望著緊閉的雕花木門,額角青筋突突跳動。
"朕的皇兒千挑萬選的女人,竟如此不知廉恥!"
隨著一聲怒喝,侍衛們已踹開房門,燭火驟明的刹那,房內糾纏的身影在錦帳上投下扭曲的暗影。
禦花園的積雪在月光下泛著冷霜,青衣推著輪椅碾過九曲橋時,橋身發出吱呀的震顫。
雲可依攥著輪椅扶手的指節泛白,額角沁出細密汗珠,月光落在她潮紅的臉頰上,竟似染了層胭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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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兄......你得幫我......"
雲可依聲音沙啞,尾音不自覺地發顫。
蕭慕寒轉身的瞬間,袖中玉佩撞出清響,目光掃過她緋紅的麵容和淩亂的發絲,瞳孔驟然收縮:"你怎麼了?怎麼臉那麼紅?"
"我中了合歡散,你得幫我找個房間,我要逼毒。"
雲可依話未說完,喉間突然溢出一聲悶哼。
“好……”
蕭慕寒臉色驟變,衣袂翻飛間已將她橫抱而起。
雲可依跌進熟悉的檀香氣息裡,耳畔傳來他急促的心跳,混著風雪掠過耳畔的呼嘯。
隔壁廂房的雕花木門被重重撞開,蕭慕寒一腳踢翻攔路的繡凳,將雲可依輕輕放在鋪著軟緞的榻上。
燭火在蕭慕寒緊繃的下頜投下陰影,他扯開自己的外袍裹住她顫抖的身軀,聲音沉得能滴出水來。
"撐住,我這就運功幫你避毒!"
蕭慕寒掌心貼著雲可依後心,玄色內力在她經脈中遊走,卻見她額間冷汗愈發洶湧,蒼白的麵頰反而燒得通紅。
雲可依突然抓住他手腕,指尖幾乎掐進皮肉。
"停下!運功隻會讓毒順著血脈......"
話音被劇烈的喘息截斷,她踉蹌著滾到榻邊,從袖中摸出的銀針在燭火下泛著幽藍。
"轉、轉過身去。"
雲可依扯著衣襟的手指微微發抖,外袍滑落時露出裡衣單薄的肩線。
蕭慕寒喉結滾動,猛地彆開臉,卻聽見身後傳來布料撕裂的輕響。
餘光瞥見榻上人影微蜷,銀針精準刺入膻中穴,暗紅的毒液順著針尖蜿蜒而下,在雪白的綢緞上綻開猙獰的花。
"嗤……"
銀針入肉的悶響混著雲可依壓抑的悶哼。
蕭慕寒攥緊拳頭,指甲幾乎掐進掌心,卻隻能盯著屏風上搖晃的燭影。
毒液墜地的滴答聲格外清晰,混著雲可依逐漸平穩的呼吸,在靜謐的廂房裡織成一張密不透風的網。
雲可依顫抖著係緊最後一粒盤扣,蒼白的指尖因用力而微微發顫。
雲可依抓起一旁的外袍隨意披在肩上,急促道:“師兄,帶我去宮宴!快,來不及了!”
話音未落,蕭慕寒已彎腰將她穩穩抱起,衣袂帶起一陣勁風,迅速穿過曲折的回廊。
“你……被人算計了?”
“嗯……”
當輪椅碾過青石板停在宮宴門口時,前方的喧鬨聲如潮水般湧來。
不遠處的廂房門前擠滿了人,竊竊私語與倒抽冷氣聲此起彼伏。
燭火將眾人的身影投射在宮牆上,影影綽綽,宛如一幅詭異的畫卷。
蕭慕寒眉頭微蹙,推著輪椅撥開人群向前,隻見柳清婉麵色煞白地僵在門前,而房內傳來的動靜,讓在場眾人皆是麵色各異。
柳清婉斜倚在雕花門框前,絞著帕子的指尖微微發白,麵上卻堆起假笑。
"各位大人金尊玉貴的,何必看這等醃臢事?不過是攝政王的寵姬不知檢點......"
話音未落,蕭慕寒猛地扣住她手腕,玄色衣袍下青筋暴起。
"你把話說清楚,誰是本王的人?"
“攝政王……這……”
殿內燭火突然劇烈搖晃,隨著"嘩啦"一聲脆響,檀木屏風轟然倒地。
兩名護衛如拎小雞般將房內兩人拖出,衣料撕裂的碎布還掛在那人身上。
柳清婉定睛望去,妝容豔麗的女子正慌亂遮掩胸口,而身旁護衛脖頸處滿是抓痕,赫然是她一早安排的那對奸夫淫婦,隻是蒙眼的布條不知何時滑落,露出女子驚慌失措的真容。
那婢女被按在青磚地上,發髻散亂的腦袋拚命往柳清婉裙擺處蹭,哭嚎聲刺破殿內死寂。
“小姐救我!他們要殺我滅口啊……”
她臉上脂粉被淚水暈成斑駁色塊,指甲深深摳進柳清婉繡著金線的裙裾,驚得柳清婉踉蹌後退半步。
龍椅上傳來玉笏砸地的脆響,皇帝脖頸青筋暴起。
“柳清婉!你方才說那是攝政王的女人,怎成了你家婢女?當朕是睜眼瞎不成!”
滿殿官員齊刷刷後退,將兩人暴露在明晃晃的宮燈下。
輪椅碾過碎裂的瓷片發出細微聲響,蕭慕寒垂眸看著懷中雲可依泛紅的眼角,突然冷笑出聲。
蕭慕寒單手抱起人逼近柳清婉,玄色衣擺掃落案上酒盞。
“本王的寵姬?”
蕭慕寒刻意拖長尾音,指尖輕撫雲可依蒼白的臉頰。
“這般豔色,豈是你找來的庸脂俗粉能比?”
柳清婉踉蹌著撞上廊柱,發間金步搖劇烈晃動。
“王爺明鑒,定是有人偷梁換柱……”
“偷梁換柱?”
蕭慕寒猛地轉身,懷中雲可依順勢埋入他頸側。
“柳侍郎家教如此,怕是兵部印信也能‘換’出花樣?看來……本王得好好查查……”
“攝政王……明鑒……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何事……”
“來人……將柳清婉拖下去,打板子,打到她說為止……”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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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攝政王饒命啊……攝政王饒命啊……”
蕭慕寒森冷的目光掃過柳清婉瞬間慘白的臉,在滿堂寂靜中抱著人揚長而去,隻留下滿地狼藉與噤若寒蟬的眾人。
馬車裡彌漫著濃重的血腥味,混著銀針炙烤過的焦糊氣息。
“師兄……你認識馮錦嗎?”
雲可依蒼白著臉,指尖捏著銀針的動作卻穩如磐石,每刺入一處穴位,暗紅的毒液便順著針尖蜿蜒而下,在白布上暈開猙獰的花紋。
蕭慕寒背對著她坐在馬車另一側,玄色衣袍繃得極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