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九章攝政王表白失敗
暮色初染窗欞時,蕭慕寒捧著描金朱漆首飾盒踏入房間,玄色衣擺掠過門檻,帶起一陣若有若無的沉水香。
雲可依輕輕踱步,素白裙裾下的繡鞋輕輕點地,聽見響動轉身時,正撞進他眼底難得一見的溫柔漣漪。
"試試……"
“什麼?”
“你先看看,喜歡嗎?”
蕭慕寒將首飾盒輕輕擱在檀木桌上,鎏金扣環相擊發出清越聲響。
十支精美的發釵錯落陳列,點翠鳳凰釵的尾羽泛著幽幽藍光,累絲嵌寶步搖綴著的珍珠在燭火下輕顫,青玉簪頭雕著並蒂蓮,連花蕊處都嵌著細小的碎鑽。
“這些嗎?”
“嗯……”
蕭慕寒屈指撫過其中一支白玉蘭釵,冰玉般的指節與溫潤的玉色相映。
"聽說姑娘家都愛這些。"
嗓音依舊清冷,卻帶著幾分不自在的生硬,"腳傷好了,該打扮得更漂亮些。"
“師兄有心了……”
雲可依望著滿桌流光溢彩,指尖懸在翠玉簪上遲遲未落。
蕭慕寒問道“怎麼?不喜歡嗎?”
雲可依說道“喜歡……就是太貴重了……”
“喜歡就好……快試試……”
“好……”
兩個月來喝藥時的蜜餞、深夜換藥時的燭火、還有那些藏在藥香裡的溫柔,突然都化作釵環上躍動的光斑。
雲可依抬眸時,梨渦裡盛著盈盈笑意:"原來冷麵將軍挑首飾,比打仗還用心。"
蕭慕寒耳尖泛起薄紅,彆開臉去整理披風,卻在轉身時悄悄將最精巧的那支珍珠流蘇釵,往雲可依手邊推了推。
“先試試這個……”
“好……”
雲可依將珍珠流蘇釵彆進發間,碎玉般的珍珠隨著動作輕晃,映得她眉眼愈發清透。
轉身時卻見蕭慕寒立在原地,玄色衣袍籠在昏黃燭影裡,眼底翻湧的情愫幾乎要漫出來,像是被月色浸透的深潭。
“怎麼了,不好看嗎?”
雲可依抬手輕觸發間釵環,梨渦淺淺。話音未落,腰身突然被滾燙的掌心扣住,蕭慕寒的氣息裹挾著沉水香驟然逼近,溫熱的呼吸掃過雲可依耳際。
“很好看,很美。”
蕭慕寒的聲音沙啞得近乎呢喃,手臂收緊的力道卻帶著不容抗拒的霸道。
雲可依撞進蕭慕寒劇烈起伏的胸膛,隔著衣料都能感受到擂鼓般的心跳。發間新戴的步搖輕輕搖晃,釵頭的鳳凰仿佛也在顫動羽翼。
“師兄,你放開我……”
雲可依紅著臉掙紮,指尖抵在蕭慕寒胸前卻被握住。
蕭慕寒低頭時,睫毛在眼下投出細碎的陰影,目光貪婪地描摹著雲可依泛紅的臉頰、微張的唇瓣,最後落在發間那抹流光溢彩上,原來這世間最動人的首飾,從來都是眼前人。
“我家依兒……真好看……”
燭火在紗帳間明明滅滅,蕭慕寒滾燙的掌心貼著雲可依後頸,將她發間新簪的玉釵都蹭得微微歪斜。
蕭慕寒垂眸望著那雙盛著水光的杏眼,喉結滾動著吐出滾燙字句。
"依兒,我喜歡你,你不準推開我。"
雲可依渾身僵住,指尖無意識揪住蕭慕寒衣襟上的銀絲盤扣。
“這些日子……你還不明白我的心意嗎?”
記憶裡向來冷麵鐵血的師兄,此刻卻像困獸般在她耳邊低喘,溫熱氣息將耳垂染得通紅。
"師兄……你...你是不是喝醉了,說了胡話。"
雲可依彆開臉,卻被蕭慕寒用指腹輕輕轉了回來。
蕭慕寒突然收緊雙臂,幾乎要將雲可依揉進骨血裡。
玄甲下的心跳震得雲可依胸口發麻,他沙啞的嗓音裹著不容置疑的偏執。
"我沒有飲酒,也沒有說胡話。"
蕭慕寒的掌心撫過雲可依發間的珍珠流蘇,冰涼的護甲擦過泛紅的臉頰。
"我真的喜歡你,希望你不要拒絕我。"
窗外夜風卷起紗簾,月光落在蕭慕寒眼底翻湧的情愫上。
雲可依望著那張近在咫尺的臉,素來冷硬的眉眼此刻卻盛滿了溫柔與忐忑。
"我會愛你一生一世。"
蕭慕寒忽然低頭,將滾燙的吻輕輕印在雲可依的發頂。
"依兒,給我個機會。"
雲可依雙頰燒得滾燙,用力推開蕭慕寒的瞬間,發間的珍珠步搖叮咚作響。
“師……師兄……你醉了……今日的事……全當沒發生過……”
雲可依跌跌撞撞衝出房門,繡鞋踏過青石板的聲響驚飛了簷下棲著的雀鳥。
夜色裡,長廊的燈籠在雲可依眼前晃成一團團虛影,心跳聲震得耳膜生疼。
直到跑到王府後園的老槐樹下,她才扶住粗糙的樹乾大口喘氣。
“瘋了……瘋了……我怎麼能覬覦師兄……哦……不……錯了……是他……怎麼會喜歡我?”
春夜的風裹著晚香玉的甜膩拂過發燙的臉頰,卻壓不住心口擂鼓般的悸動。
“師兄一定是喝醉了……對……他一定是喝醉了……”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
蕭慕寒滾燙的體溫仿佛還縈繞在周身,那句"我喜歡你"在耳畔不斷回響。
"師兄,果然對我圖謀不軌..."雲可依咬著唇,指尖無意識摳進樹皮。
記憶裡蕭慕寒替她試藥溫粥、深夜換藥的畫麵走馬燈般閃過,可那些曾被她當作兄長關懷的舉動,此刻卻蒙上了曖昧的色彩。
雲可依蜷縮在樹根旁,素白裙裾沾滿草屑。
“我早就該發現的……大意了……”
雲可依望著樹影間漏下的月光,心緒亂成麻團。
“他怎麼會喜歡我呢?”
自小與蕭慕寒一同在軍營長大,她
隻當蕭慕寒是最親近的師兄,從未想過這份情誼會生出彆樣的枝椏。
“我……文武雙全……傾國傾城……喜歡我……也是應該的……哎呀……我又胡思亂想了……”
害怕與矛盾在胸腔翻湧,既不願辜負這份熾熱的心意,又不知該如何麵對驟然改變的相處方式,眼淚突然不受控砸在裙擺上。
深夜……
更鼓聲透過雕花窗欞,一下又一下叩擊著寂靜的夜。
雲可依裹著藕荷色錦被躺在床上,輾轉反側間,發間未卸下的玉簪在枕畔磕碰出細碎聲響。
“睡不著……”
蕭慕寒滾燙的情話混著沉水香,一遍又一遍在腦海中翻湧,燒得她耳尖發燙,連指尖都蜷縮起來。
“還是睡不著……怎麼辦……”
床幔外月光如水,將雲可依輾轉的身影投在帳紗上,明明滅滅。
雲可依咬住被角,望著帳頂暗繡的並蒂蓮,忽又想起蕭慕寒說"一生一世"時眼底的熾熱。
“真的……假的……”
矛盾與慌亂絞著心尖,雲可依蒙住發燙的臉,在被褥間蜷縮成小小一團。
而窗外,蕭慕寒倚著廊柱,玄色衣袍被夜風吹得獵獵作響。
蕭慕寒望著窗紙上映出的人影,喉結重重滾動。
白日裡握劍的手此刻攥得發白,生怕驚碎屋內人的安眠。
當看到那抹影子終於靜止,他才小心翼翼貼近窗欞,透過縫隙瞥見雲可依泛紅的眼角,原來自己的唐突,竟讓她這般為難。
冷風卷起簷角銅鈴,叮咚聲裡,蕭慕寒抬手撫上冰涼的窗紙,仿佛能觸到雲可依不安的心跳。
蕭慕寒垂眸苦笑,將滿腔情意咽回喉間,轉身時卻又忍不住回頭。
月光將蕭慕寒落寞的身影拉得很長,與屋內輾轉難眠的人,隔著一道雕花窗,兩顆懸著的心,都在這漫漫長夜裡,懸成了難解的結。
翌日……
暮色浸染的校場上,蕭慕寒的玄色披風被晚風掀起獵獵一角。
蕭慕寒手中的千裡弩泛著幽藍冷光,青銅機括咬合時發出細密的哢嗒聲,正待扣動扳機,忽聞馬蹄聲驟響。
"王爺!"
影一甩蹬下馬,玄色勁裝濺滿泥點,"雲姑娘走了!"
弓弦應聲而斷。蕭慕寒霍然轉身,指腹還殘留著弩弦崩斷的震顫。
“什麼?”
不遠處,莫千塵正將浴火箭簇嵌入弩槽,暗紅磷粉在暮色裡泛著妖異的光;
莫千離甩動龍蛇鞭,九節精鋼鏈破空炸響,卻在聽到這句話時陡然凝滯成半弧。
蕭慕寒喉間滾動,染血的護腕下青筋暴起。
"何時?"
"寅時三刻。"
影一單膝跪地,"案頭留了信件,說是...說是有要事要辦。"
校場驟然死寂。
莫千塵手中的火箭"啪嗒"墜地,磷粉在黃土上洇開暗紅的痕;
“你家小嬌嬌跑了?不會吧!”
莫千離的龍蛇鞭轟然落地,九節鋼鏈相撞的脆響驚飛了棲在轅門上的寒鴉。
“攝政王府……守衛森嚴……一個女子還能跑出去……看來……她不簡單啊!”
蕭慕寒望著西天最後一抹殘陽,恍惚又見雲可依素白的裙裾掠過帳幔,腕間銀鈴還未及搖響,便消散在這蒼茫暮色裡。
“跑到天涯海角……也要給她抓回來……”
……
攝政王府
青石板路上揚起的塵煙還未散儘,蕭慕寒翻身下馬時,靴底重重砸在王府朱漆門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