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九章製藥
陽光灑在她們身上,將兩人的身影拉得很長,後院的寂靜中,漸漸響起了兩人溫馨的交談聲,暫時衝淡了蕭慕寒進宮所帶來的緊張氣息。
隻是雲可依心中清楚,這平靜之下,或許正潛藏著一場巨大的風暴,而她的王爺,正要獨自麵對這未知的危險。
雲可依握緊了拳頭,在心中默默祈禱,希望蕭慕寒能平安歸來。
屋內燃著淡淡的檀香,暖黃的燭光透過菱花窗,在地上投下柔和的光暈。
雲可依坐在臨窗的梨花木桌旁,手中捧著一碗溫熱的銀耳蓮子羹,瓷碗的溫度透過指尖傳來,暖得人心頭發熨帖。
李嬤嬤站在一旁,笑眯眯地看著她,時不時叮囑幾句“慢點喝,小心燙”。
雲可依小口啜飲著,甜而不膩的羹湯滑入喉嚨,驅散了些許因蕭慕寒進宮而帶來的焦慮。
雲可依放下瓷碗,拿起桌案上一個精致的描金錦盒,遞到李嬤嬤手中,眼底帶著狡黠的笑意:“李嬤嬤,這是我送您的禮物,您快打開看看,喜不喜歡。”
李嬤嬤愣了一下,連忙擺手:“王妃您這是做什麼,老奴怎好收您的禮物。”
嘴上說著,卻還是忍不住接過錦盒,指尖微微顫抖著打開了盒蓋。
錦盒之內,墊著柔軟的深紅色絨布,一對漢白玉如意靜靜躺在其中。
玉質溫潤通透,色澤潔白無瑕,邊緣雕刻著細膩的雲紋,陽光下泛著淡淡的光澤,一看便知價值不菲。
“這是我前幾日逛街的時候看到的,覺得這對玉如意寓意吉祥,又透著股溫潤勁兒,特彆適合您,就特地給您買了。”
雲可依湊近了些,眼神裡滿是期待,“您看,喜歡嗎?”
李嬤嬤看著手中的漢白玉如意,眼眶瞬間就紅了,連忙把錦盒合上,遞還給雲可依,語氣帶著幾分惶恐。
“王妃,這太貴重了,老奴隻是個下人,承受不起如此厚禮。”
“誰說你承受不起?”
雲可依皺了皺眉,把錦盒又推了回去,語氣帶著幾分認真,“王爺從小受您照顧,您又伺候母後多年,現在,悉心照料我的飲食起居,這份情誼,比什麼都貴重。彆自降身家,本王妃覺得您受得起。還是說,您不喜歡我的禮物?”
“喜歡,老奴很喜歡!”
李嬤嬤連忙說道,聲音都帶上了幾分哽咽,“隻是讓王妃破費了,那老奴就恭敬不如從命,收下這份厚禮了。”
李嬤嬤小心翼翼地把錦盒抱在懷裡,仿佛抱著什麼稀世珍寶。
雲可依見李嬤嬤收下,臉上又露出了笑容,拿起桌上的針線筐,說道:“這就對了。對了李嬤嬤,我還想向您學習刺繡呢,您的手藝可是宮裡都出了名的。”
李嬤嬤擦了擦眼角的濕潤,笑著點頭:“王妃想學什麼,隻要老奴會的,定然傾囊相授,絕無保留。”
“好啊!”
雲可依眼睛一亮,拿起一根繡花針,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我刺繡的功夫實在不行,還勞煩李嬤嬤悉心教導!”
就在這時,李嬤嬤臉上的笑容突然僵住了,她猛地後退一步,“噗通”一聲跪倒在地上,聲音帶著濃濃的愧疚與惶恐。
“王妃,老奴有罪!”
雲可依嚇了一跳,連忙放下手中的針線,快步走上前,伸手去扶李嬤嬤:“李嬤嬤,快起來!不準跪著,有話好好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李嬤嬤卻不肯起身,淚水順著臉頰滑落,哽咽著說道:“王妃,是老奴對不起您,對不起王爺。皇後娘娘……皇後娘娘讓老奴給您和王爺服用了情蠱。”
“情蠱”二字如同一道驚雷,在雲可依耳邊炸響。
雲可依扶著李嬤嬤的手微微一頓,腦海中瞬間閃過無數次心口莫名的悸動,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牽絆與隱痛,此刻終於有了答案。
“難怪……難怪我總覺得心口有什麼東西,時不時會隱隱作痛,尤其是在王爺不在身邊的時候。”
雲可依喃喃自語,眼神中掠過一絲恍然,隨即又恢複了平靜。她深吸一口氣,用力將李嬤嬤扶了起來。
“我知道,母後也是為了攝政王。他手握重權,朝中勢力盤根錯節,母後是怕他被我迷住,耽誤了大局,才出此下策。”
雲可依看著李嬤嬤滿是愧疚的臉,輕輕搖了搖頭,語氣真誠:“我不會怪你,也不會怪母後。你們都是為了攝政王好,怕他行差踏錯。”
雲可依走到窗邊,望著庭院中那株枝繁葉茂的白梅,眼神堅定而溫柔:“況且,我和王爺之間,本就情根深種,無需情蠱束縛。我們永遠不會分開,這情蠱,永遠都不會有發作的一天,我又怕什麼呢……”
燭光下,雲可依的側臉顯得格外柔和,卻又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堅定,仿佛那所謂的情蠱,不過是一場無關緊要的鬨劇,絲毫動搖不了她與蕭慕寒之間的情意。
殘秋的風卷著枯葉,在青石板路上打著旋,發出嗚咽般的聲響。
一輛烏木鑲金的馬車正衝破這蕭瑟,車輪碾過路麵的噠噠聲急促如鼓,仿佛要將這皇城的寧靜生生撕開一道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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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簾緊閉,卻掩不住內裡肅殺的氣息,蕭慕寒端坐其中,玄色錦袍上繡著暗金雲紋,隨著馬車的顛簸微微起伏,他劍眉緊蹙,深邃的眼眸中盛著化不開的凝重,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腰間的玉佩——那是先帝賜下的遺物,此刻卻冰涼得刺骨。
馬車行至宮門,守衛見是攝政王的車駕,不敢有絲毫阻攔,慌忙放行。
“王爺……到了……”
車輪碾過宮門內的白玉長階,最終在禦書房前穩穩停下。
蕭慕寒不等侍從攙扶,身形一晃便已落地,玄色衣袍在空中劃過一道利落的弧線,他大步流星地走向禦書房,靴底踏在金磚上,發出沉悶而有力的聲響,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人心尖上。
禦書房內,檀香嫋嫋,混著墨香彌漫在空氣中。
老皇帝正端坐於案前,手持狼毫,在宣紙上揮毫潑墨。他雖已年過花甲,鬢角染霜,卻依舊精神矍鑠,一雙眼睛深邃如古潭,透著帝王獨有的威嚴。
元公公垂手侍立在一旁,手裡捧著一方硯台,大氣不敢出,眼角的餘光卻時不時瞟向門口,顯然早已接到通報,知曉攝政王即將到來。
“父皇。”
蕭慕寒推門而入,聲音低沉而急促,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喘息。蕭慕寒躬身行禮,目光卻不由自主地落在老皇帝筆下的字跡上——那是一幅“寧靜致遠”,筆力遒勁,卻隱隱透著幾分力不從心。
老皇帝並未抬頭,依舊專注地描著最後一筆,直到將“遠”字的最後一捺收儘,才緩緩放下狼毫,拿起宣紙輕輕吹乾。
“急召你來,可知為何?”
老皇帝的聲音平淡無波,聽不出喜怒。
蕭慕寒直起身,拱手道:“兒臣不知,還請父皇明示。”
“上次廢太子葬禮上大鬨的那些人,”老皇帝將宣紙放在一旁,抬眼看向蕭慕寒,目光陡然銳利起來,“都抓到了嗎?”
提及此事,蕭慕寒的眉頭皺得更緊了,蕭慕寒沉聲道:“回父皇,當日在場尋釁滋事之人,已儘數捉拿歸案,嚴刑審訊之下,也招認了是受人指使。隻是……那幕後主使,四弟,至今未能擒獲。”
蕭慕寒頓了頓,語氣中帶著一絲無奈,“兒臣派人追查多日,卻始終找不到確鑿的證據,沒有證據,便無法名正言順地將他定罪抓捕。”
老皇帝聞言,沉默了片刻,指尖輕輕敲擊著案幾,發出清脆的聲響。
“原來是這樣。”
老皇帝淡淡開口,語氣中聽不出太多情緒,仿佛早已預料到這個結果。
隨後,老皇帝話鋒一轉,目光落在蕭慕寒身上,“朕還聽說,你把朱雀國來的那位聖女,給軟禁了?”
蕭慕寒心中一動,隨即坦然道:“是,兒臣將她安置在攝政王府的一處密室中,秘密關押,未曾對外聲張。”
“朱雀國剛送來一封書信。”
老皇帝指了指案頭的一封密封信函,“他們希望聖女能儘快與厲王完婚,以鞏固兩國的邦交。你覺得,此事該如何處理?”
聽到“成婚”二字,蕭慕寒眼中閃過一絲冷光,他上前一步,沉聲道:“父皇,這聖女此次前來和親,絕非真心實意。兒臣早已查明,她的真實目的,是為了盜取我國邊境的布防圖。”
蕭慕寒頓了頓,語氣中帶著一絲胸有成竹,“依兒臣之見,不如將計就計,放長線釣大魚。先把她放了,假意同意她與厲王成婚,再給她機會,讓她接觸到一份假的布防圖。如此一來,我們便能順著這條線,摸清朱雀國到底想乾什麼,也好早做準備。”
老皇帝微微眯起眼睛,審視著蕭慕寒:“你有把握贏嗎?”
“九成。”
蕭慕寒的回答斬釘截鐵,沒有絲毫猶豫。他的眼神堅定,透著一股運籌帷幄的自信,“兒臣已布下天羅地網,隻要她敢動手,便插翅難飛。而且,厲王那邊,兒臣也早已安排妥當。”
老皇帝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一絲滿意的神色:“好,那就按你說的辦。放了聖女,著手準備她與厲王的婚事。”
老皇帝話鋒一轉,語氣變得凝重起來,“另外,朕還聽說,那聖女心思歹毒,竟暗中給厲王下了毒,打算在成婚之日,用替身換掉厲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