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午後的陽光,將小李莊染成一片溫柔的黛青色。
葉少風幾乎是半摟半抱著呂小玉在走。
女孩的身體軟綿綿的,像抽掉了骨頭,腳步虛浮,深一腳淺一腳,全靠他有力的臂膀支撐著。
其實在河邊,並未真的發生什麼實質性的越界。
甚至可以說,離越界還早得很。
但葉少風是何等人物?
情場上的老手,最懂得如何撩撥人心。
他隻需稍用些手段,就能讓女孩的心狂跳不止。
粗糙的指腹在她敏感的腰側若有若無地摩挲,滾燙的呼吸故意噴灑在她小巧的耳廓,或是說話時胸腔震動透過薄薄的衣衫傳遞過來……
這些細微的撩撥,對情竇初開、毫無經驗的呂小玉而言,不啻於一場風暴。
以至於到了最後,呂小玉渾身酥麻,骨頭縫裡都透著無力,隻能任他擺布。
呂小玉對自己這副“不中用”的樣子懊惱極了。
臉蛋燙得像燒紅的炭,頭低得快要埋進胸口,心裡把自己罵了千百遍。
可恰恰是這份完全被他掌控的青澀和無措,讓葉少風心底湧起巨大的滿足。
他眯著眼,享受著這份征服的快感。
他喜歡她們未經世事的天真,喜歡她們懵懂無知的羞怯,這就像一張等待他揮毫潑墨的白紙。
親手引導、一點點調教她們綻放的過程,那種將純潔染上自己顏色的成就感,才是他最大的樂趣源泉。
看著呂小玉在他懷裡輕顫、喘息,眼神迷離的樣子,他心底的火焰燒得更旺了。
眼看籬笆小院近在咫尺,葉少風才意猶未儘地鬆開了手。
呂小玉如蒙大赦,慌忙攏了攏有些散亂的鬢角和衣襟,長長地、帶著顫音地籲出一口氣。
她緊張地四下張望。
——萬幸!
靜謐偏僻的小路上空無一人!
她拍著胸口,暗自慶幸,要是被哪個長舌的村婦撞見,她真能羞得當場鑽到地縫裡去!
推開吱呀作響的院門,呂小玉立刻察覺氣氛不同尋常。
午飯後的狼藉被收拾得一乾二淨:粗瓷碗碟洗得亮鋥鋥的,整齊地摞在灶台邊;
院子裡的落葉雜草被掃得乾乾淨淨,露出平整的泥地。
所有的姐妹,連同最小的弟弟呂小陽,都像等待檢閱的士兵,齊刷刷地站成一排,連呼吸都放輕了。
大姐呂小潔站在隊伍最前方,身姿挺拔,神情肅穆,月光落在她臉上,映出一種下定決心的堅毅。
“小玉,回來了?正好,快站過來。”呂小潔的目光精準地落在剛進門的妹妹身上。
那目光銳利得仿佛能穿透人心。
呂小玉心頭猛地一跳,眼神像受驚的小鹿般躲閃開去,剛褪下紅暈的臉頰“騰”地又燒了起來。
火辣辣的,根本不敢與姐姐那雙洞察一切的眼睛對視。
“哎,姐!”
呂小玉慌忙應聲,腳步有些踉蹌地小跑到隊伍末尾。
心臟還在胸腔裡“咚咚”狂跳,像揣了隻不聽話的兔子。
葉少風唇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意,悠閒地踱到院牆根。
目光掃過,相中了角落裡那張帶著藤編靠背、看起來還算結實的舊竹椅。
他幾步過去,毫不客氣地坐下,修長的雙腿隨意舒展,後背愜意地陷進椅背,竹椅發出“吱呀”一聲輕響。
他舒服地喟歎一聲,仿佛在自己家一般自在。
他這副隨性灑脫、甚至帶點慵懶痞氣的姿態,瞬間像磁石般吸住了院子裡所有女孩的目光。
尤其是那對心有靈犀的雙胞胎呂小冰和呂小清。
兩雙水靈靈的大眼睛同時迸發出亮光,像落進了揉碎的星辰,心底不約而同地驚呼:“少風哥哥……真帥!”就連驚魂未定的呂小玉,也忍不住偷偷抬眼望去。
男人舒展的身體線條,嘴角那抹若有若無的、帶著掌控感的笑意,在暮色中勾勒出令人心動的剪影。
那股子什麼都不在乎的灑脫勁兒,在她眼裡,簡直迷人得要命。
“咳咳!”呂小潔清了清嗓子。
聲音不大,卻像帶著無形的魔力,瞬間讓原本就安靜的院落陷入一片更深的寂靜。
所有的目光,連同葉少風那帶著幾分玩味和期待的視線,都牢牢鎖定在她身上。
“妹妹們,還有小陽,”
呂小潔的目光如同沉穩的磐石,緩緩掃過每一張或稚嫩或青春的臉龐,聲音清晰而有力,穿透了暮色。
“現在,大姐要宣布一件關乎我們全家未來、頂頂重要的大事!”
孩子們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呂小陽也停止了吸溜鼻涕,懵懂的大眼睛眨巴著,望著大姐。
“那就是——”
呂小潔深吸一口氣,仿佛要吐出積壓已久的重擔,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種破釜沉舟的力量,擲地有聲。
“我們——要搬家了!離開這個小山村,搬到京城去住!從今往後,我們呂家——就是京城人了!”
“轟——!”
這簡短的話語,如同在平靜的水麵投入巨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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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的院落瞬間沸騰,炸開了鍋!
“啥?!京城?!城裡人?!大姐!真的假的?!你可彆哄我們開心啊!”
呂小清第一個尖叫出聲,聲音又尖又亮,劃破夜空,帶著難以置信的狂喜和激動。
“我的老天爺……京城?那……那不是在戲文裡才有的地方嗎?皇帝老爺住的地兒?!”
招弟猛地捂住嘴,眼睛瞪得像銅鈴,仿佛聽到了天方夜譚。
“太好啦!太好啦!我要去看天安門!看升國旗!我要站得高高的看!”
引弟興奮得小臉通紅,原地蹦起老高,小手拍得啪啪響。
“我要去爬長城!我要當‘好漢’!把名字刻在最高的磚頭上!”
念弟也激動地揮舞著小拳頭,仿佛已經站在了烽火台上。
“姐姐!姐姐!我也要去!京城!去京城!我要坐大汽車!”
呂小陽雖然完全不懂京城意味著什麼,但被姐姐們火山爆發般的喜悅徹底點燃,也跟著又蹦又叫。
他急得直跺腳,小臉漲成了紅蘋果。
呂小潔看著眼前激動得快要掀翻屋頂的弟弟妹妹們。
臉上露出了如釋重負的笑容。
那笑容裡飽含著欣慰、感慨和對未來的無限憧憬。
她耐心地等待著,直到孩子們最初的狂喜稍稍平複,院子裡隻剩下興奮的喘息和壓抑不住的竊竊私語。
她再次開口。
聲音變得更加低沉、鄭重。
目光也銳利如刀,掃過每一個妹妹的臉龐,最終落在那張竹椅上慵懶的身影。
“你們有的年紀還小,或許還不太明白,能在京城安家落戶,對我們這樣的人家來說,意味著什麼。
也許在你們眼裡,隻是換了個更大、更熱鬨的地方住。”
她頓了頓,聲音陡然加重,每一個字都像敲在心上。
“但是!不管你們現在懂不懂,你們每個人,都必須給我刻在骨頭裡,記在心裡!
我們能離開這個窮山溝,能去那個做夢都不敢想的地方紮根,是誰給的機會?
是誰給的恩情?是你們的少風哥哥!是他一個人!”
她的聲音斬釘截鐵,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這份恩情,比咱們村口那座山還重!比大海還要深!
這是我們呂家祖祖輩輩都不敢想的事情。
是我們呂家幾輩子都還不清的天大恩情!
所以,從今往後,”她的目光如同實質,牢牢釘在每一個妹妹的臉上,“你們要像聽大姐的話一樣,絕對、必須、無條件地聽從少風哥哥的話!他要你們往東,你們絕不能往西!
他要你們做的事,拚了命也要做好!等你們將來長大成人,更要拿出十二分的心力來報答他!
把他的恩情記一輩子!
聽清楚了嗎?!”
至於還在懵懂狀態的呂小陽,此刻完全被排除在這份沉重的囑托之外。
“聽清楚了!”
妹妹們齊聲回答,聲音清脆響亮,帶著前所未有的認真和決心,在小院裡激蕩回響。
這,仿佛某種莊嚴的誓言。
“好!這才是我呂小潔的好妹妹!”呂小潔臉上露出滿意的神色,語氣緩和了些許。
“少風哥哥對我們家恩重如山,把我們從泥坑裡拉出來,給了我們新活路。
你們說,該不該好好謝謝他?”
“那當然要謝!”
招弟立刻用力點頭,小臉繃得緊緊的,但隨即又垮了下來,帶著濃濃的愁緒。
“可是……姐姐,我……我拿什麼謝啊?我……”
她低頭用力扯著自己洗得發白、打了好幾個補丁的衣襟,聲音細若蚊呐,“我什麼都沒有……連件像樣的衣裳都……”
後麵的話,被濃濃的窘迫堵在了喉嚨裡。
“是啊是啊,”
盼弟也連忙附和,小手不自覺地摩挲著身上那件嶄新衣服上最“貴重”的裝飾——一枚葉少風送的那枚平安扣。
臉上又是感激又是羞愧,“少風哥哥給的東西都好金貴,我……我最好的東西還是他給的……”
她撅著小嘴,眼圈都有些紅了。
呂小潔看著兩個懂事的妹妹,眼神柔軟下來,甚至帶上了一絲溫和的笑意:“傻丫頭,少風哥哥是什麼人物?
他那眼界,什麼金山銀山沒見過?
你們那點小心意,在他眼裡,怕是連路邊一根草都不值。”
她話鋒一轉,語氣變得無比凝重,如同千斤重擔壓在心頭。
“能搬到京城,對我們這個家來說,不是換個屋頂那麼簡單!
那是把我們從爛泥坑裡拽出來,洗乾淨,再給了一條通天的大路!
是給了我們全家人一條嶄新的命!
說句掏心窩子的話,就算讓你們姐幾個以後做牛做馬伺候少風哥哥一輩子,那也是天經地義,一點都不為過!”
她的目光掃過一張張稚嫩卻此刻無比專注的臉龐,語氣又陡然輕鬆起來,帶著一種奇特的引導。
“這樣吧,少風哥哥最喜歡看你們這些妹妹開心了。
咱們就用最真心實意的方式感謝他——每人親他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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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這個,來表達咱們呂家上下,對他這份比天還大的恩情的感激!好不好?”
“好!我要親少風哥哥!”
六歲的引弟第一個蹦起來響應,像隻被放飛的小鳥,聲音又甜又亮。
“我先來!我先來!我排第一個!”八歲的念弟不甘示弱,像個小炮彈一樣衝到隊伍最前麵,生怕被搶先。
“哎呀彆擠彆擠!排隊排隊!按大小個兒來!老規矩!”
人小鬼大的來弟立刻站出來,雙手叉腰,小大人似的維持秩序。
說來也怪,她在弟弟妹妹中威信極高,無論是懵懂的呂小陽、興奮的引弟念弟,還是稍大的招弟盼弟,甚至平日裡清冷的雙胞胎姐妹,此刻都下意識地聽從她的指揮。
很快,一溜人又按照從小到大的順序,重新排列整齊。
排在第一個的,毫無懸念是掛著兩行晶瑩鼻涕泡的呂小陽。
小家夥得了“頭名”,興奮得手舞足蹈。
“嗷”地歡呼一聲,撒開小短腿,掛著鼻涕泡就朝葉少風猛衝過去:“少風哥哥!我最最最最喜歡你了!
親親!我要親親!”
那架勢,恨不得一頭撞進葉少風懷裡。
“停!”
葉少風眼疾手快,大手像鐵鉗般穩穩地抵住小家夥熱情洋溢、沾著點鼻涕的腦門。
把他牢牢固定在距離自己一臂之外。“小子,”葉少風嘴角噙著笑意,帶著點戲謔,目光瞟向站在隊伍旁主持大局的呂小潔,“鼻涕泡還沒擦乾淨呢就想親?心意哥哥領了。
這份‘重禮’啊,還是讓你大姐代勞吧!”
“嗚……”
小家夥使出吃奶的勁兒往前拱,發現葉少風的手臂像鐵鑄的牆,紋絲不動。
他隻能委屈巴巴地哼唧一聲,吸溜了一下快要過河的鼻涕,甕聲甕氣地妥協:“那……那好吧……”
小臉皺成一團,活像被搶走了最心愛的糖人兒。
排在第二的引弟立刻歡天喜地地蹦跳上前。
“少風哥哥,你真好!你是全天下最好最好最最好的大哥哥!”
她甜甜地喊著,像隻快樂的小雲雀,蹦到葉少風椅子前。
女孩踮起腳尖,用儘力氣在葉少風的臉頰上“吧唧”印下一個濕漉漉、響亮無比的吻。
親完後,還咯咯地笑個不停,大眼睛彎成了兩道可愛的月牙。
“哈哈哈!好!真乖!哥哥喜歡!”葉少風被她的純真和熱情徹底逗樂,爽朗的笑聲在院子裡回蕩,仿佛所有的煩憂都被這清脆的笑聲驅散了。
他伸手,寵溺地揉了揉引弟毛茸茸的小腦袋,“以後啊,誰敢動我們引弟一根手指頭,你就告訴哥哥!
哥哥把他揍得連他媽都不認識!”
“該我啦該我啦!”
念弟一把將還在傻樂的引弟扒拉到旁邊,迫不及待地湊上去。
她似乎想比引弟親得更用力、更響亮,結果“啵”的一聲巨響,伴隨著小腦袋“咚”一下撞在葉少風的顴骨上。
這誇張的動靜和她自己捂著小腦門、微微懊惱的小表情,頓時惹得圍觀的姐妹們爆發出哄堂大笑。
念弟自己也鬨了個大紅臉,不好意思地吐了吐小舌頭,飛快地捂著臉躲到人群後麵去了。
接下來,輪到了來弟。
她沒有像妹妹們那樣急切,而是深吸了一口氣,挺直了小小的脊背,穩穩地一步上前,站定在葉少風麵前。
她沒有立刻行動,而是抬起小臉,那雙平日裡透著機靈和早熟的杏眼,此刻閃爍著異常複雜而認真的光芒。
如同最純淨的黑曜石,緊緊鎖住葉少風的眼睛。
“少風哥哥,”
她的聲音不高,卻異常清晰地穿透了剛才的笑聲,帶著一種與她年齡不符的沉重和哽咽。
“以前……以前我有很多很多姐姐。可是,我心裡……心裡一直有個結,一直想不明白……”
她的聲音微微發澀,眼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泛紅,蓄滿了晶瑩的淚水,“為什麼……為什麼我沒有一個哥哥呢?”
她用力吸了下鼻子,強忍著不讓眼淚掉下來,聲音帶著壓抑的顫抖。
“跟村裡那些男孩子一起玩的時候……他們總欺負我們……罵我們是‘賠錢貨’,說我們家全是‘丫頭片子’,沒一個能頂門戶的……他們推搡我們,搶我們好不容易撿到的漂亮石頭,朝我們新衣服上丟泥巴……有一次,還把念弟推到了水溝裡……”
她哽咽著,語速越來越快,仿佛要把積壓多年的委屈傾瀉出來。
卻又死死咬住下唇,硬是把洶湧的淚水逼了回去。
她嘴角努力向上彎起一個倔強的、帶著淚花的笑容:“那時候……那時候我就特彆特彆想要一個哥哥……一個像山一樣高大,像牆一樣結實,能擋在我們前麵,把那些壞蛋都趕跑,讓誰也不敢再欺負我們的哥哥!
我連做夢……都夢到過好多次!”
她的目光變得無比明亮,充滿了純粹的、如同仰望神明般的感激和依賴,牢牢鎖住葉少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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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我終於有了!少風哥哥,謝謝你!真的……真的謝謝你!”
說完,她踮起腳,在葉少風的臉頰上,輕輕地、無比鄭重地印下了一個吻。
這個吻很輕,帶著少女嘴唇的微涼和柔軟,卻仿佛承載著千鈞的重量和無法言說的期盼。
來弟的話語,像一把鋒利的鑰匙,“哢噠”一聲,瞬間打開了所有姐妹心中塵封多年的委屈和無助的閘門。
院子裡霎時陷入一片死寂,連晚風吹過樹葉的沙沙聲都清晰可聞。
招弟、盼弟、引弟、念弟……甚至一直安靜站著的雙胞胎姐妹和呂小玉,都不約而同地低下了頭,用力咬緊了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