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玩微愣,卻見顧毗把目光投向他,笑容裡帶著一絲狡黠。
“棄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亂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煩憂抽刀斷水水更流,舉杯消愁愁更愁。人生在世不稱意,明朝散發弄扁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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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畢,在場的人無不驚歎,這詩文雖然不符合魏晉的風格,但是意味深遠,令他們多有感觸。
“這詩是誰作的?”張琿低聲問陸玩。
陸玩搖搖頭,扶額苦笑。
原來是顧毗在陸玩的書房裡無意中發現的,這首詩題在一幅畫作上,那正是雨輕平日練字感到無聊時,才偷偷在陸玩的畫作上隨手寫上去的,偶爾也會信手塗鴉,總之在陸玩書房內隨處可見雨輕的筆跡。
“好一個舉杯銷愁愁更愁。”
陸機放下酒杯,望向顧榮,笑道“莫不是子治新結交了什麼好友,竟有這等才情,何不給我們引薦一番?”
顧毗落座,淡笑說道“真是不巧,那人此時不在洛陽。”
賀曇和張琿不明所以,唯有陸玩低首喝著熱湯,好像完全不當回事,也不好奇。
宴席散後,賀循和陸機含笑告彆,從賀循的神色間能覺察出某些古怪的意味,陸玩再看堂兄麵容嚴峻,心裡也開始泛起了波瀾。
待回到陸府,陸機和陸雲走進書房,陸玩也隨之跟了過去,聽了一會才明白席間賀循隻是替某人轉達一些話而已。
“士龍,你覺得王夷甫(王衍字)到底是何意啊?”陸機皺眉問道。
陸玩已經猜到幾分,卻不急於發表意見,隻是在旁耐心的聆聽著陸雲對此事的分析。
“想必王夷甫(王衍字)已經查出王禱途中遇襲之事的幕後凶手,多半就是成都王司馬穎,琅琊王氏被人這般算計,自然不能輕易咽下這口氣,如今看來,王夷甫是想把司馬穎驅趕出洛陽,把他遣回封地。”
“當年司馬穎受封為成都王,以蜀地四郡為封國,食邑十萬戶,但念其年幼不能就藩,便一直住在京城洛陽,而今他已至弱冠,按理說早就該回到自己的封地,遲遲不離京,或是樂令在暗中替他謀劃著什麼,隻是他為何會派人去襲擊王禱呢?”
陸機揉了揉太陽穴,心中思緒萬千,一時間難以理清。
陸雲喝了一口熱茶,笑道“兄長,那就是他們自己的事情了,我們隻要考慮王夷甫能夠為我們帶來什麼好處就行了。”
“是該給季鷹兄謀個好位置了。”
陸機沉吟道“我幾番上奏,皇上都說會慎重考慮,之後卻無果,這分明是輕視江東士人,之前戴若思受趙王欺辱,我委實愧疚難安,若非我當時執意向趙王舉薦他,最後他也不會忿然離開洛陽,實乃吾之過錯。”
“兄長莫要自責,”陸雲寬慰道“其實戴若思誌不在此,留也是留不住的。”
室內沉寂,陸玩起身為兩位堂兄倒茶,含笑道“既然尚書左仆射王大人有求於二位堂兄,那麼給江東士人再謀個郎官還是很容易的。”
“士瑤,你覺得成都王此番會離京嗎?”陸雲笑問道。
陸玩淡笑道“賈長淵(賈謐字)與成都王早有嫌隙,他在賈後麵前自然少不得要挑撥離間,成都王不可能久待洛陽的,至於襲擊王禱之事,我想應該不是出自成都王的手筆”
“若說在整個洛陽城誰對得到那份遺詔更迫切,非賈後莫屬了,那麼僅憑王禱去過一次楊家舊宅,就對他窮追不舍,這般行徑豈會是成都王所為?”
“依你所說,此事不是成都王所為,那麼他自然不甘心就此離京了。”陸機疑道。
“堂兄莫要忘了,成都王身邊還有嶽父樂令。”
陸玩麵色淡然道“早前為了洛陽令一職,樂令與張司空兩人各懷鬼胎,雖然到最後還是張司空的人擔任了這個洛陽令,但是尚書郎柳銘被貶到昌邑做太守,無疑是對張司空有力地還擊”
“賈後一直在試圖削減他的羽翼,樂令必然是在暗地裡推波助瀾的那一位。至於成都王的去處,樂令應該也好好謀劃了一番,盧誌(盧琛父)不是已經離京去擔任鄴縣令,他們的這步棋走得還真是巧妙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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