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郊外官道附近,一群年輕球員正在訓練足球,身著月白錦袍的男子就坐在不遠處的柳樹下,悠然的飲茶,視線鎖定在躊躇不前的儒生打扮的年輕男子身上。
“明明想走林中這條近道,可為何又要轉身離去,難道是我擋了你的路?”
那人默不作聲,腳步如飛,想要逃走。
郗遐故意想要試探他,移步掠到一球,旋即將足球踢向那人,他一個後仰將球送入高空,隨後在落地的一刹那淩空一射,足球如流星般穿過搭建的篷子回到郗遐手上,很難想象如此強大的腳力竟然出自一名羸弱儒生。
郗遐不禁笑道:“你具有足球運動員的天賦,卻不適合當刺客。”
“郎君的話我聽不懂,我隻是路過而已。”
“既然如此,那我隻好把你交給洛陽令了。”
“怕是你沒有那個本事!”
那人目光轉寒,當即甩出一粒銅質彈丸,他心想必能擊中對麵持馬鞭的郗遐,結果彈丸被馬鞭精準抽打,叮當落下。
郗遐笑了笑,把馬鞭丟給阿九,然後輕鬆的帶球晃過幾人,漸漸朝他逼近,他麵色大驚,又發彈丸,亦是無效,拔劍直刺,皆傷不到郗遐分毫。郗遐始終離他一尺多的距離,最後他猛然發力射向郗遐的右足,郗遐再次避開,球直射那人的麵門。
那人淩空一腳,伴有陣陣呼嘯聲,威力之大竟從正麵擊穿了球網。
郗遐拍掌笑道:“你這個業餘選手踢的比我家的這些球員好多了,不如你留下來代表我的飛遐球隊參加比賽,我會給你豐厚的報酬。”
那人不想再與郗遐糾纏,問道:“你究竟為何攔我?”
“昨晚孫榮死了,可是你所為?”
那人聽後又驚又怒:“他竟然死了?”
郗遐微微皺眉,心中思忖:看來不是此人殺的,那麼凶手又是何人?”
陽光正好,照耀著芷若園中的玻璃花房,竟出現彩虹一樣絢爛的顏色。
鐘府有園名曰芷若,是融合了花園、果園和菜園多功能的複合型園子,也是鐘雅按照雨輕的暢想所建,閒時品茗休憩,慢時信步閒庭,一切看起來都是那麼舒服自然,似乎連時間都會慢下來。
今日鐘雅邀請許多同窗好友過來這園子散散心,並命人摘了些園子裡的新鮮菜蔬瓜果,做上美味佳肴,盛情款待他們。
出自潁川書院的士族子弟經常聚會,且輪流做東,促進交流,聯絡感情,以達到潁川派係在仕途上的相互扶持,去年是荀家操辦,今年便輪到了鐘家。
芷若園中,有人在伏案作畫,有人在亭中撫琴,有人在臨水垂釣,有人則倚石看雲。
一對仙鶴在汀畔時而輕快跳躍,時而互相追逐嬉戲,時而又鳴叫召喚,似踩著那優美的旋律翩躚起舞。
忽然一股香氣撲麵而來,任遠已知此人是何人,瞬間沒了看雲的寧靜氣氛,搖頭笑了笑:“這孫亮的百濯香果然名不虛傳。”
昔日吳主孫亮為四位愛妃合四氣香,皆異國所出,凡經踐躡宴息之處,香氣沾衣,曆年彌盛,百浣不歇,故此香名曰百濯香。
“任都官能在百忙之中抽空來參加我們的聚會,真是令我們受寵若驚。”
說話之人叫陳世範,卻見他麵色紅潤,身著薄衣散步,清風吹過,身形看起來過分纖細,瘦到撐不起這寬衣大袖,毫無氣質可言,唯有幾分病態。
任遠笑道:“世範兄,孫榮是你的朋友,如今他莫名其妙的死了,我以為你太過傷心,今日是不會來了。”
任遠曾跟著張墨去遊曆潁川,在潁川書院聽課有月餘,因他是畫師張墨的關門弟子,還被一些先前被張墨拒之門外的潁川望族子弟特彆對待,陳世範便是其中之一。
陳世範輕蔑笑道:“我為何要傷心,不過一酒友,少一個多一個又有何分彆?”
任遠歎息一聲道:“孫榮真是白白付了這麼些的酒錢,可惜人家根本就不領情。”
“那是他自願的,想做我的朋友,他還不夠資格。”
“不知道是世範兄眼光高,還是急於和他撇清關係?”
“我有這麼做的必要嗎?”
任遠輕輕一笑,從他身邊走過去,自語道:“有時候是越撇越不乾淨,世範兄可要當心了。”
陳世範隻覺得他的話很可笑,繼續沿著水邊悠然的散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