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獸垂下眼,鱗片微微泛光,竟還禮貌地點了下頭:“我叫納爾。”
“……納爾?”
“對。
以後麻煩你們多指教。”
宮壘和唐傑對視一眼。
這特麼哪是怪物?這簡直是穿著怪獸皮的文明禮貌大使!
沒狂怒,沒咆哮,沒撕爛飛船。
回答問題乾脆利落,連停頓都像排練過。
語氣像大學生在做自我介紹。
可問題來了——
你一個星際怪獸,放著自己的巢穴不待,跑我們這艘破飛船上,是來串門的?
鬆果在哪?
你到底想乾嘛?
倆人心裡的問號,比飛船外的怪獸群還多。
可沒人敢問出口。
因為納爾正看著他們,眼神清澈,像在等他們繼續問。
——這感覺,太不對勁了。
“我這話可能有點冒失,但你真要是星際怪獸,還是個高階的,乾嘛突然跑來救我們倆?還大搖大擺上了我們的船?這不是自找麻煩嗎?”
宮壘早想問了,結果話還沒出口,唐傑一張嘴全說出來了。
他想攔都來不及,隻好硬著頭皮接著聽。
轉念一想:反正這事兒遲早得問,誰問不是問?他盯著納爾,想從他嘴裡摳出點真實的東西——到底是什麼,讓他變成現在這樣?
“你問得挺對。”納爾語氣平平,“按理說,我這種身份,確實不該出現在你們的人類飛船裡。”
宮壘沒插話,但心裡嘀咕:這家夥反應太快了,說話滴水不漏,哪像個怪物?分明像個在軍校待過的人。
他趕緊搖搖頭——瞎想啥呢,星際怪獸怎麼可能有人的思維?
“你彆誤會,”宮壘趕緊接話,“他不是不信你,就是……你咋做到的?我們明明開了隱身,你都能摸進來,還順手給調好了?你們這幫‘大塊頭’的本事,現在都這麼離譜了?”
他不想讓唐傑下不來台,更怕話題被納爾牽著走——這怪獸話少但句句戳心,再不反擊,他們倆就要變成被審的了。
“不是我闖進來的。”納爾指了指控製台,“你們自己忘了開隱身,船就這麼大喇喇停在怪獸監控區。
我路過,看見一艘人類飛船飄在那兒,傻得跟靶子似的,順手幫你們把模式開了,還挪了個安全位。
不信,你看儀表盤。”
宮壘一愣,下意識去看屏幕。
唐傑也猛地推他:“快看!快看!他真沒騙人?”
“不會吧……”宮壘盯著數據,額頭都冒汗了,“我明明記得設了隱身啊!就剛才……鬆果那會兒,我們急著走,武器沒帶,連最基礎的參數都忘了按!我記得……我真記得按了……”
兩人壓低聲音嘀咕,越想越心虛。
都是因為太擔心鬆果,腦子一熱,該乾的沒乾,不該忘的全忘了。
可正因如此,他們才更迷糊——既然你是敵方高階生物,看見落單的人類飛船,不該直接轟成渣嗎?為啥反而當起清潔工,幫他們擦屁股?
“行,你幫了我們。”宮壘聲音沉了,“但這就更說不通了。
你為什麼不殺我們?你到底圖什麼?”
他盯著納爾的眼睛,像在找裂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