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嶠深吸一口氣,轉身朝著關押狼行的院子而去。
推開屋門,眼前的一幕令她腳下一頓,有些生怯。
這個屋子就是一個巨大的鐵籠,四周都是用兩指粗細的鐵棍鑄成,裡麵蜷縮著一個人,就臥在一堆乾草之上。
衣衫襤褸,頭發淩亂,整個房間還充斥著一股不太好聞的血腥味道。
沈嶠知道,狼行的日子肯定不好過,南詔王後也肯定不會讓他好過。
但是沒有想到,他現在竟然會是這樣狼狽。
不由心裡一酸,輕輕地喚了一聲:“狼行。”
籠子裡的人明顯僵了一下,然後,慢慢地,轉過身來,難以置信地望著沈嶠,一雙深邃的藍色眸子裡,有熾熱的火焰在跳躍。
真的是狼行!
沈嶠上前兩步,與他隔著鐵欄杆:“狼行,是我!”
狼行嘴唇翕動,將信將疑地艱難出聲:“沈嶠?真的是你來了?”
沈嶠鼻子一酸:“對不起,我來晚了。”
狼行原本死氣沉沉的臉上突然就煥發出不一樣的光彩來,唇角難以抑製地揚起一抹歡快的弧度。
“真的是你,我就知道,你一向千金一諾,一定會來!”
千金一諾四個字,令她頓時覺得慚愧,不知道說些什麼。
狼行向著她這裡靠近一點,抬手抓住鐵欄杆。
沈嶠這才看到,他的鎖骨上,竟然穿著一根鎖鏈,鎖鏈的另一頭,就牢牢地鎖在鐵欄杆上。
這要多疼啊!
怎麼這世間真有這樣狠心的人,下得去這樣的狠手。
沈嶠的眸子頓時就濕了。
狼行順著她的目光往下看,不以為然地笑笑:“我沒事兒,這點痛算什麼?”
沈嶠輕輕地咬了咬下唇:“你就算是說痛,我也不會笑話你。”
狼行的臉上仍舊還洋溢著笑意,曾經那麼吝嗇笑的一個人,今日卻這麼大方。
沈嶠的到來,真的給身處絕境之中的他帶來太多的歡喜,已經滿滿地溢了出來。
“看到你,真的就立即不痛了。”
沈嶠的淚珠子立即就不爭氣地撲簌簌落下來:“對不起,我應該早一點來的。”
“我知道,這些日子宸王他勾結大王子,發動兵變,你能來到這裡,肯定做了很多的努力,曆儘千辛萬苦,衝破了重重阻力與障礙。”
“你知道?”沈嶠有些吃驚。
狼行點頭:“我都知道,王後雖然厲害,但是不能一手遮天。外麵的消息我能收到。”
看來,狼行現如今的處境,並不像自己看到的這樣狼狽。
他雖然被囚禁,但是仍舊還有一絲希望沒有破滅。
沈嶠愧疚道:“那,卓瑪公主的事情……”
狼行的眸光一暗,牙根緊了緊:“我剛才已經知道了她的死訊。”
“我辜負了阿詩卓瑪的托付,沒想到淩王與王後聯起手來,欺騙了我。我救治好了大王子,王後卻出爾反爾,並沒有遵守約定,釋放你。”
“是我騙你,利用你,對不住你在先,你非但沒有怪罪我,反而還為了我以身涉險,我已經感激不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