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陌年喝得迷迷瞪瞪,拿起李嫂遞過來的筷子就吃。
第一口是上麵蓋著的韓式泡菜,酸酸甜甜,可以入口。
第二口,吃了一塊外焦裡嫩的臭豆腐。
擱進嘴裡,嚼了兩下,臭味彌漫在口腔裡,麵色微變,表情變得微妙,一把捂住了嘴。
司陌邯看一眼那碗臭豆腐,十分慶幸,自己適才沒有動筷子。
就說這冒著臭味兒的東西,怎麼可能好吃?這女人不是砸自己的生意嗎?
太子笑道:“看三弟的表情就知道,他應當跟我們一樣,也是被辣到了。”
司陌宸拿起一聽雪碧,打開之後遞給司陌年:“喝點糖水壓一壓。這水很解燥。”
司陌年也想喝點什麼,壓住嘴裡的怪味兒,於是“噸噸噸”猛灌了兩大口。
隻覺得胃裡頓時翻江倒海一般,一股氣兒一直往上頂。一個酒嗝,一股酸腐的酒氣頓時就噴薄而出。
他不想在眾人麵前失態,使勁兒用舌尖頂住上膛,壓住想吐的衝動,話也不敢多說一句。
司陌邯熱情地招呼:“三哥快吃啊,千萬彆客氣,這可是沈小姐的一片心意。”
司陌年一臉皮笑肉不笑地謙讓:“既然是嶠嶠親手所做,我怎麼好意思一人獨吞呢?大家都嘗嘗。”
順勢將跟前的臭豆腐往司陌邯跟前推了推。
兩人你謙我讓,好一副兄友弟恭,看得沈嶠在一旁直撇嘴。
兄弟四人,談笑風生,錦衣華服,個個雍容華貴,氣宇軒昂。與沈嶠的攤位環境有些格格不入。
引得過路行人全都紛紛側目,奇怪這裡的吃食究竟有什麼過人之處,竟然能令這麼多貴人駐足。
更遑論是經過的女子,或遠或近,留戀不去,近乎於癡迷地望著兄弟四人,春心蕩漾。
偶爾有酒足飯飽的朝廷官員從貴賓樓裡告辭出來,遠遠地看到太子等人竟然在小攤上坐著吃東西,也抻著脖子瞧,壓低了聲音議論。
更有那不長眼的,得知攤主不同尋常的身份,還刻意詢問沈相:“沈相大人,貴府大小姐與太子殿下等人,看起來交情不錯啊?你不過去捧個場?”
沈相冷哼,黑著臉直接上了馬車離開。
送沈相出來的沈南汐,望向這裡,頓時眸子裡冒火,氣也不打一處來。
司陌邯過去吃腥也就罷了,太子與宸王乃是自家酒樓今日宴請的貴賓,竟然也不留情麵,跑去沈嶠那裡捧場。
這也就算了,可你司陌年乃是貴賓樓的主人,不留在酒樓裡待客,跑去湊什麼熱鬨?
沈嶠究竟是使了什麼妖術?
她使勁兒按捺下火氣,捧著一壺酒,嫋嫋娜娜地走到沈嶠的攤位跟前,帶著一股香風。
“今日酒樓賓客多,招呼不周,多有怠慢,大家想必是沒有儘興,要不要我讓人再重上一桌酒菜,讓淩王殿下陪哥哥們多吃幾杯。”
太子“嗬嗬”一笑:“已經酒足飯飽,什麼也吃不下,不必客氣。”
沈南汐端著酒壺站在司陌年身後,四人誰也沒有起身讓她坐下的意思。
沈嶠的人更是沒有個眼力勁兒,竟然都沒人給她上座位。
沈南汐十分尷尬,牽強一笑:“那我就不打擾了,今日多有怠慢,自罰一杯,還請見諒。”
自顧倒了一杯酒,一飲而儘。
司陌邯看熱鬨不嫌事大:“李嫂,快些給沈側妃上一份臭豆腐壓壓酒氣。”
沈嶠暗中抿嘴兒,這廝真不是一般的損,自己一口都不嘗的東西,一個勁兒地推給彆人吃。
沈南汐擺手婉拒,李嫂已經將一碗炸好的臭豆腐端了上來,擱在司陌年的跟前。
臭味兒頓時在桌上彌漫。
司陌年使勁兒壓製了半天的酒意,這會兒聞到臭豆腐混合白酒的味道,再也忍不住,一扭臉,就吐了。而且完全刹不住車,連連作嘔,一片狼藉。
沈南汐慌忙上前拍背遞帕子,她身上脂粉混合著酒的味道令司陌年十分厭煩,一把推開了。
桌邊三人頓時沒有了什麼胃口。
司陌年醉酒,吐得稀裡嘩啦的,大家都有些掃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