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
今日是甄家登門下聘的日子。
甄修良受傷一事,令甄大夫人感覺如天塌了一般,得知緣由之後,對著甄氏一通哭罵。
她氣甄氏與沈南汐不自量力對付沈嶠,氣惱她們拿自家兒子當槍使,氣惱事發之後,那人不找甄氏與沈南汐的麻煩,反而拿自己兒子開刀。
一邊哭,一邊數落,口不擇言,什麼難聽說什麼。
甄家大爺在一旁也是心疼得悶不吭聲。
甄氏知道是自己理虧,緊著賠禮道歉,好話說儘。
甄大夫人冷靜下來之後,知道大錯已經釀成,多說無益,即便是宰了甄氏,那也改變不了甄修良已經成了廢人的事實。
更何況,甄氏還是甄家一門的依仗,不能徹底翻臉。
於是就舊事重提,說甄修良已經這樣,日後想要再找個門當戶對的妻子隻怕是難了,逼著甄氏將沈北思嫁給甄修良。
甄氏有點怵頭。一想起那日沈北思不管不顧,瘋了一般的樣子,就打退堂鼓。
可甄大夫人管不了這麼多。
傷害甄修良的人,明擺著是個有本事的,修良的前途隻怕就這樣完蛋了。
若是沒有沈相護著,誰知道日後還會不會有人再來尋仇?
相府的女兒必須要娶。
甄氏手段多,能有辦法將沈嶠送進邯王府,就有法子讓沈北思乖乖服從。
哪怕她沈北思再瘋魔,拜了堂進了甄家,她也得老老實實地以夫為天。
甄氏最初為難推脫,甄大夫人便要親自去找沈相理論,將甄修良受傷一事和盤托出。
甄氏哪敢讓沈相知道此事,隻能硬著頭皮答應下來。趁著沈相出門,不在府上,就做下這個局,硬逼著沈南汐答應下來。
隻要今日順利下聘,等沈相回來,應當也不會反悔了。
甄家下聘的隊伍拐過彎,相府已經遙遙在望。
隊伍卻突然停了下來。
甄大夫人撩開車簾:“怎麼了?”
下人回稟:“夫人,前麵有人攔路,說要見您。”
甄大夫人探出半個身子,眼前攔路的人她認得,正是沈嶠。
這些日子聽聞了沈嶠與甄氏過招之事,她對這個小丫頭心裡還是有點忌憚的。她今日攔住下聘的隊伍,不知道是想要做什麼?
俗話說,仇人相見,分外眼紅,自家兒子受傷就是因她而起。
可是甄夫人也心知肚明,第一,此事禍根還是在甄氏那裡;第二,這個沈嶠雖說離開了相府,自己暫時還動不得她。
她皮笑肉不笑地道:“我當是誰呢?原來是沈大小姐。今日乃是修良與府上三小姐下聘的大喜日子,要不要隨我一同前往相府?”
沈嶠搖搖頭:“相府我就不去了,我來是有幾句話想要跟夫人說。”
“有話請講。”
“就在這裡嗎?是否方便?”
甄大夫人略一沉吟,從馬車上踩著腳凳下來,跟沈嶠走到一旁,心裡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
來者不善,善者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