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來此定是攪局的。
但是看她這一臉的胸有成竹,似乎是有什麼把柄在握,自己不能不聽。
“沈小姐想必定是為了你三妹而來吧?”
沈嶠點頭:“俗話說,人窮不入市,人卑不勸人,但是長姐如母,我雖然離開了相府,北思還是我的妹妹,感謝甄夫人願意給我這個機會。”
沈嶠說話很是客氣,甄大夫人乾巴巴地堆著笑:“你想反對?”
“甄修良迎娶沈北思對於甄府而言,百害而無一益,我不明白,甄夫人為何會如此糊塗。”
“是嗎?”甄夫人冷笑:“修良為何會迎娶沈北思,想必沈小姐你也知道,隻是抹不開親戚情麵,不得不負責。而且,這樁婚事也是貴府周姨娘主動提出求我們的。”
真夠厚顏無恥。
沈嶠笑笑:“文昊之事我也有所耳聞,這件事情也就嚇唬嚇唬足不出戶的周姨娘吧。”
“你這話什麼意思?”
“假如說,文昊不慎放走的,真的是皇上的鳳尾鸚鵡,文昊還隻是個孩子,按照長安律令,文昊是不用接受刑罰的。
而且,他犯下此罪,很大原因是甄氏看護不當,甄氏作為文昊名義上的母親,難辭其咎。追究下來,她應當代文昊受罰。
周姨娘壓根就沒有什麼可擔心的,恰恰相反,此事鬨大了,她反而可以趁機打壓了甄氏,奪回文昊的撫養權利,甚至取而代之。”
甄夫人一愣,她同樣也是足不出戶的婦人,隻專心於宅子裡的勾心鬥角,哪裡知道這些官府律令?
聽沈嶠說得有鼻子有眼,她心裡也犯嘀咕,看來沈嶠是有備而來,不像是詐人。
她麵色微沉:“你沈家是想要出爾反爾嗎?”
沈嶠搖頭:“我剛才就已經跟夫人你說過,甄修良迎娶沈北思,這是害了他。是否反悔,還是甄夫人您說了算。”
“為什麼?”
“按照我長安律令,男女議親,應當將年齡、嫡庶、疾病、殘疾等情況如實告知,若有隱瞞,視為騙婚。
輕者婚事無效,女方騙婚者一年牢獄之災,男方則翻倍兩年。而重則杖刑八十,就連命都保不住了。
如今甄修良的身體狀況甄夫人你是心知肚明,你覺得他能禁得住八十大板嗎?”
“你少嚇唬我,古往今來,婚事成不成,全憑媒人一張嘴,哪個不是兩頭瞞?堂一拜,生米煮成熟飯,有幾個較真的?”
沈嶠也冷笑:“我所說的這些全都是有據可查,甄夫人若是不信,隻管去京兆尹衙門或者大理寺去找個明白人問問。
你也不要僥幸,覺得沈北思隻要嫁進你甄家,就能認命。你忘了,她當初可是寧肯一輩子嫁不出去也不願就範,對於你們恨之入骨。
假如發現甄修良已經不能人道,她還有什麼好顧忌的?一紙訴狀,就能讓甄家身敗名裂,甄修良的仕途也就徹底毀了。
你們還指望我父親會幫襯他謀一份錦繡前程?氣怒還來不及呢,豈不弄巧成拙?”
沈嶠憑借一番三寸不爛之舌剖析利弊,甄大夫人心裡就有點敲鼓,覺得自己此舉或許真的有些不妥,十分猶豫。
沈嶠見她搖擺不定,也不多言:“我言儘於此,不想兩家最後因為此事再兵戎相見。甄夫人自己斟酌利弊吧。
假如,文昊放走的,果真是那兩隻鳳尾鸚鵡,你們擔心無法與皇上交差。我倒是勉強能與燕妃娘娘說上兩句話,可以勉力一試。”
沈嶠最後給了甄大夫人一個台階下。
看似幫忙,實際上是在狐假虎威,警告甄夫人,你們要在兩隻鳥上做文章,偷梁換柱,自己一樣可以通過燕妃,借題發揮。
就不信,你們真敢放走皇上的鳥。想瞞天過海蒙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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