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知道,夜貓子進宅,無事不來。
“什麼事兒?”
“昨日五弟來找過我,他去過三次林府,那林家小姐臉上的燙傷都已經這麼久了,還沒有完全愈合,而且每次都避而不見,也不願領他的人情。”
“我若是林小姐,自然也不願見他。”
“可林家人卻很希望她能接受你的治療,隻是大家再三苦勸,那林小姐全都心存芥蒂,不肯答應。
五弟實在是無計可施,才來求你。他想讓你不要跟林小姐一般見識,親自去一趟林府,給她找個台階下。”
“人家林小姐自己不鬆口,哪有上趕著給人家治病的道理?萬一達不到她心裡的預期,我豈不麻煩?”
“所以五弟才不好意思向你開口,特意跑去求我,軟磨硬泡了半天。這件事情幾乎成為了他的心病,若是林小姐不接受他的幫助,他隻怕是要愧疚一輩子。”
沈嶠隻能答應下來:“今日正好有空,我可以去一趟林府,給林小姐這個台階下。可假如人家執意不領情,我也沒有辦法。”
“五弟說,此事假如成了,他一定好生請你吃一頓酒。”
沈嶠撇嘴:“我自己的酒廠,稀罕他請麼?”
“吃酒不過是個幌子,他是想向你賠罪。”
“我跟他有什麼好生氣的?我那日隻是替林小姐她們感到悲哀而已。
更何況,林小姐的事情,能令他這樣放在心上,可見他也不算是沒良心。這個忙,我一定儘力。”
“那我先替五弟感謝你。他害怕你生氣,都好些時日沒敢來見你了。今日我還有事,先走了。”
“你不等會兒黎妃娘娘嗎?”
司陌邯眨眨眼睛:“你若是舍不得我走,晚上我再來。”
“呸,誰舍不得你了?以後不要再來找我。”
“本王賭你,口是心非,晚上等著我。”
司陌邯心滿意足地翻窗而出,悄無聲息地躍上屋脊,閃身走人了。
沈嶠在床榻上愣怔了片刻,搓搓有些熱燙的臉,起身穿上衣裙,推門出去,帶著狼行直奔侍郎府。
狼行什麼也不問,也不說。
但是沈嶠總覺得,他好像什麼都知道。大概是自己做賊心虛吧?
她裝作漫不經心:“今兒花側妃過來,跟你說了什麼?”
狼行悶聲道:“沒說什麼。知道你在休息,立即就走了。”
“那她有沒有說,找我什麼事情?”
“沒說,大概就是想找你說話而已。”
沈嶠意有所指道:“太子殿下對她果真寵溺,彆的府上,側妃想要出個門兒都是奢侈。她卻能陪在太子殿下左右,隨意四處走動。”
“那她必然有過人之處。”
“嫵媚妖嬈,柔弱似水,哪個男人能抗拒這樣的魅力?”
“紅顏枯骨,不過一副皮囊而已。相信太子也不會這樣膚淺。”
沈嶠挑眉,並未聽出狼行的弦外之音:“這話說得這般超凡脫俗,難道你不喜歡美人嗎?”
“相比較起妍姿豔質的容貌,我更喜歡蘭心蕙質,錦心繡口的女子。”
比自己還要口是心非。
口口聲聲不喜歡,卻跟花側妃公然在自己院子裡調情。
原本,她想旁敲側擊地再試探幾句的,林府很快就到了,於是欲言又止,將話咽了回去。
抵達林府,下人入內稟報,林夫人立即率領自家幾個兒媳婦兒,將沈嶠請進府中。
然後請沈嶠上座,命下人奉茶,將她奉若上賓。
沈嶠直接道明來意:“我是受翊王殿下之托,前來探望林小姐。”
林夫人十分歉意地道:“小女任性頑劣,上次沈姑娘來,一時口不擇言,我這裡代她向著姑娘您賠罪,希望您不要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