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沈相的一肚子怨氣,沈嶠早就釋然了。
“事情都已經過去了,女兒也未曾放在心上。”
“其實,父親一直以來都心懷愧疚,想要讓你回來彌補你的。隻是過於的自以為是,又放不下顏麵,每次見到你,說的話都言不由衷了。
如今顏麵掃地,放下這虛名與所謂的麵子,反倒一身輕鬆,可以說幾句心裡話了。
我能有你這個女兒,是為父可以炫耀一生的光榮。”
第一次得到自家父親的讚譽與肯定,沈嶠還真有點不自在。
“也怪女兒以前任性。”
“你不用安慰父親了,”沈相收起案上休書:“娶妻娶賢,是父親糊塗。一會兒我便去一趟甄家,將這休書給她甄氏,徹底了斷。隻是……”
他略一猶豫:“嶠嶠,明日父親就要啟程,臨走的時候,還是放心不下周姨娘與你弟弟。
甄家的事情現在還沒有塵埃落定,甄氏一定不會輕易善罷甘休,我很擔心甄氏會趁著我不在,回來相府鬨什麼幺蛾子。
你也知道周姨娘的脾性,棉花一樣的性子,指不定會出什麼事。
你若是有時間,就多照顧著她們點,最好是能暫時搬回相府裡住。以後,這相府可能就要靠你了。”
沈嶠點頭應了下來:“上京這裡,有女兒在,你儘管放心,不會出任何事情。隻是父親你自己要多保重身體。”
然後打開大包袱:“隨行之物,其他可以不帶,這藥物必須要充足,以備不時之需。”
耐心告訴沈相這些藥物的作用,以及服用方法,在紙上詳細標注。然後將自己在現代所學的一些賑災,以及科學的防疫知識,告訴沈相知道,希望能助他一臂之力。
沈相聽著,不覺就有些紅了眼圈。
他突然對沈嶠有一種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覺。
他懷疑,眼前的女子,並不是自己的女兒沈嶠。雖說,兩人長得一模一樣,但是性格迥異,見識更是天差地彆。
府上的藏書,自己可以說幾乎全都翻閱過,從不曾教過她關於這方麵的學問,她怎麼可能會懂呢?
而且,自家的嶠嶠,哪裡有這樣能乾?
但是,他並沒有說破。他害怕,一旦說破,自己可能就會失去這個女兒。
送沈相離開上京,沈嶠這裡暫時還離不開身,所以並未搬去相府。
她叮囑過周姨娘,府上若是有什麼事情,隨時都可以派人來找自己。
沈嶠每天忙得應接不暇。也沒空再過問甄家的事情。
倒是去日化廠的時候,偶然遇到司陌翊,他跟她提及過,說甄家現如今是如何如何淒慘。
甄氏滿心期待沈相回心轉意,結果卻接到被休棄的文書,頓時如雪水覆頂,又是數落沈相的薄情,又是哭訴自己這些年在相府當牛做馬,自然是哭天喊地地鬨騰了半晌,。
甄家人也在一旁好言相勸,沈相正在氣頭上,不管不顧地狠心離開,頭也沒回。
甄氏被休,在甄家自然沒有容身之地,寄人籬下又遭受冷眼。她忍受不了,隻能跑去淩王府投奔沈南汐,借口沈南汐正好有了身子,需要照顧。
沈南汐得知甄氏被休,甄家倒台,父親離京,也頓時覺得自己在淩王府的地位岌岌可危。
幸好還有身孕作為依仗,甄氏能守在身邊照顧也是好的,也好為自己出謀劃策,於是暫時將她收留在淩王府。
然後,司陌翊告訴沈嶠,甄家大爺三爺現在都已經被查辦,聽說貪墨金額巨大,還牽扯出了戶部幾位官員。皇帝老爺子也十分震驚,命大理寺繼續嚴查。
沈嶠也沒有想到,一個小小的甄家,這風浪竟然持續了這麼久,還沒有平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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